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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雪寻,你救了我一命,现在有什么吩咐吗?”
阴郁男虽然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可基本的道德还是有的,覃雪寻救了他,马上又要死在祈祷室里,自己能帮则帮,也算是两清了。
覃雪寻一眼便看出了阴郁男的心思,他突然抬腿,快步往前走,阴郁男愣了片刻,急忙跟上去。
阴郁男名叫奥列格,来自第九区,在进入竞技场前,是一名律师,主要负责跨地区的经济案件,常驻在第一区,因此跟覃雪寻并没有什么沟通障碍。
确定和剩下的三个人拉开距离后,覃雪寻转身面向奥列格,问:“你真想帮我?”
奥列格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点头。
“今晚你去一个地方,我需要验证一件事。”
即使经历过一次副本,奥列格仍对竞技场这种鬼地方胆战心惊。
他咬了咬牙,问:“你想让我去哪儿?”
覃雪寻笑了笑,桃花眼透着几分狡黠,“老管家的房间。”
奥列格:“”
“想让我死就直说,没必要选择这种迂回的方式让我送死,我的命也是命。”
眼见奥列格面色涨红,情绪也不太稳定,覃雪寻不紧不慢的解释:“你要相信我,你是我在竞技场里唯一的帮手,我怎么可能让你去送死呢?我让你去的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奥列格上下打量着覃雪寻,怀疑之色溢于言表,“我是菜,不是傻,老管家明显是实力很强的npc,还正在气头上,我一个普通玩家,死在他手里可太容易了。”
“如果你正面和老管家交锋,确实没有任何活路,但今晚,老管家的房间里不会有人。”覃雪寻语气笃定。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人?”
此刻两人已经走回了孤儿居住的楼层,覃雪寻将奥列格带进自己的房间,耸了耸肩道:“我被安娜夫人‘关进’祈祷室惩罚,老管家恨毒了我,怎么会错过我被神明捕食的过程?npc虽然不是玩家,但他们却和人类一样,有着喜怒哀乐。”
奥列格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好半晌,“你让我去老管家的房间,究竟要做什么?”
覃雪寻给自己倒了杯水,自顾自喝着,丝毫没有理会奥列格的想法。
过了不知多久,奥列格已经等得不耐烦,才听到少年沙哑的嗓音:“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老管家的房间里应该有类似冰鉴的东西,用来存放徐浩的断腿,你去看看冰鉴里面除了徐浩的右腿外,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听到覃雪寻如此轻描淡写提及玩家的残肢,受到多年法律教育的奥列格浑身寒毛直竖,暗暗咕哝:“真是个野蛮人。”
“你觉得里面会有什么?”
刚才覃雪寻一直低头注视面前的水杯,闻声抬头,挑眉道:“应该是何集的部分躯体,毕竟我们都很清楚,驱逐出庄园只是幌子,何集的死状应该比徐浩好不了多少。”
晚上六点一刻。
躲在花瓶背后的奥列格觉得自己疯了。
就在十几分钟以前,覃雪寻被老管家往祈祷室的方向带去,再也没有回来,而他躲在老管家房间前,避开来回走动的佣人,只是为了伺机闯进老管家的房间,去验证覃雪寻的猜测。
如果他猜错了,自己的小命恐怕就交待在这里了。
奥列格哭丧着一张脸,反手捂住口鼻,让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慢慢放缓,仿佛乌龟般安静。
门前经过的佣人没发现躲在花瓶后的奥列格,还在低声交谈:“又有个倒霉鬼被送进祈祷室了,也不知道这次的祭品能不能让神明满意。”
“神明肯定会满意的,不然怎么会一直庇佑着庄园?卡隆先生那么仁慈、那么慷慨,给了那些杂碎活命的机会,希望他们好好把握,千万别做出渎神的举动,万一惹怒了神明,多年的准备恐怕会毁于一旦。”
“别担心,那个叫覃雪寻的孤儿是个刺头,也是最不稳定的变数,把他解决,再找到遗失的胸针,就能实现卡隆先生的心愿。”
奥列格的心脏怦怦直跳,活了二十多年,他头一次感觉自己在死亡边缘不断试探。
覃雪寻就是个疯子,这才进来多长时间,就惹怒了老管家这么重要的npc,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被关进祈祷室忏悔。
想起无缘无故“消失”的何集,奥列格直冒冷汗。
正在此时,女佣穿着高跟鞋行走的声音骤然停歇,她站定不动,鼻翼微微翕动,似是疑惑地道:“我怎么好像闻到了老鼠的臭味儿?难道那群杂碎一样的贱种跑到这里了?”
奥列格只觉得胸腔内烧起了一把火,让他神情紧绷,仿佛一碰就会爆炸的火药桶。
他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气息,死死盯着高瘦女佣的身影。
后者抻长脖子,娟秀面庞不带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视线如同野兽般在附近来回梭巡。
奥列格生怕自己被女佣发现,正当他思索着该以何种方式反抗时,远处突然传来尖锐刺耳的铃声。
另一名女佣面色大变,急切道:“祈祷室出事了!快回去!”
高瘦女佣有些不甘的咬牙,目光死死盯着奥列格的藏身之处,她有预感,那只该死的老鼠一定躲在附近,可惜祈祷室那边供奉着神明,容不得出现半点闪失,她们这些仆从必须尽快赶过去。
直到女佣的脚步声彻底从走廊里消失,奥列格这才如烂泥般瘫软在地,他身上的布衫早已被汗水打湿,越发黏腻湿潮,可他却不敢耽误时间,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再无他人以后,便抬起手,推开老管家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