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白郁闷了。
女帝看穿了女儿的心思,轻笑着给她盖上盖头,“你又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想见爹娘还不简单?”
姜小小天不亮就被她娘从被窝里拽出来。
这会儿盖头一盖,没人能看到,她终于能偷偷打个盹了。
刚合上眼睛没多会儿,谢浔就到了闺房外。
醇厚温润的嗓音透过门扉上的双喜字,钻入姜小小耳朵。
“小小,醒醒,该成亲了。”
听到这声音,姜小小一个激灵,突然发现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她伸手捂了捂心口。
还是跳得好快。
女帝牵过女儿的手,带着她绕过屏风,来到外间打开门。
谢浔站在庭院中,稍稍抬起头。
一时之间,满目只剩下门后那抹红。
那是他亲手绣制的嫁衣,穿在她身上,尺寸贴合得恰到好处。
谢浔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许多画面。
有七月十五初次见面时坐在草垛子上淡定吃糖人的姜小小。
变小后不小心掉进洗脸盆被他捞上来放到火边烤的姜小小。
为了让他高兴,一大早拎着菜刀出去把欺负他的那些人都给收拾了的姜小小。
碰到危险时总会下意识将他护在身后的姜小小。
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嗯嗯嗯点头并且深信不疑的姜小小。
前世相遇时他太小,未开窍。
没能明白她看他时眼里的深意。
没能看懂她为什么乐此不疲地不断往他衣服上绣兔子。
他守护了雪山,守护了整个昭国,却唯独没能守住她。
无法走出循环的那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每次睁眼看到熟悉的场景都会感到深深的绝望。
那宛若置身无间地狱的煎熬,曾让他几度崩溃疯魔。
可是这一刻,看到她穿上他亲手绣制的嫁衣这一刻。
谢浔忽然有一种被上天厚待的幸福感。
为这一天,他所受的煎熬和多年等待便是值得的。
姜小小站了好久都没听到动静,她哼唧一声:“谢浔,你再不来接我,我就真的要睡着啦!”
谢浔马上回过神,大步上前,从女帝手里接过姜小小。
温热的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
女帝说:“老天师,清风道长和你岳父在前厅。”
谢浔点点头,牵着姜小小去给长辈们磕头。
清风道长一看姜小小走路的步子就猜到这丫头不在状态。
他哼了哼,“臭丫头,平时就又懒又爱睡,成个亲还懒成这样,我早说了不能放你下山霍霍人来着。”
姜小小撇撇嘴,“师父明明就舍不得我,为什么不直说?还拐弯抹角地绕一大圈,我本来就懒,还让我费劲去想。”
清风道长胡子一翘,“谁舍不得你了?我巴不得赶紧有个冤大头接手,免得你把我天师府给吃穷了!”
老天师听着师徒二人拌嘴,捋着胡须哈哈大笑。
张易初坐在旁边,倒是没说什么,看到女帝进来,忙起身扶了一把。
女帝瞪他,“我又不是要生了,哪用得着你扶?”
当着老天师的面,她不要面子的吗?
张易初小声反问:“我扶自己的妻子还犯法了?”
“你少跟我攀亲戚!”女帝警告道:“咱俩除了有过一对儿女之外,什么关系都没有。”
张易初无奈失笑,看来他得加快补办婚礼的流程了。
拜别长辈
冤大头谢浔牵着姜小小,对着几位长辈跪了下去。
老天师望着二人,意味深长道:“身随行,行随心,心随意,方能神魂一致,不因外物所扰。这是许多年前老夫送给小丫头的修炼秘诀,今日,老夫也把它送给你。”
身随行,行随心,心随意。
难怪小小一直都是心里想的什么,行动上就做什么,从来不会心口不一,更不会出现旁人口中的“身不由己”。
老天师把这话送给他,并不是在教他修炼。
而是告诉他,他对小小也得做到如此。
说白了,就是要他坦诚,不要心口不一。
夫妻之间,最忌讳隐瞒和猜疑。
谢浔肃然起敬,对着老天师实实在在磕了三个响头,“师祖今日之教诲,孙婿定然铭记于心。”
老天师瞄了眼旁边的张易初二人,“你们俩可还有话要说?”
张易初望向谢浔,“你小子能为了小小放弃回神域的机会,我和你岳母自然不会怀疑你的真诚,那些俗套敲打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咱们宫宴上见。”
谢浔点点头。
女帝瞥了张易初一眼,“本帝是个俗人,该说的还是要说,不管你们前生如何,现在小小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受不得半点委屈。”
谢浔颔首,“小婿知道。”
紧跟着,有小道童端着茶盘进来。
谢浔一一给长辈们敬了茶,这才把姜小小扶起来。
张珩亦早就等在门外了,待会儿要由他背着姜小小出大门。
姜小小被搀扶着趴到了张珩亦背上。
张珩亦缓缓站起身。
姜小小突然觉得院子里安静得过分,问了句,“其他师兄呢?”
小道童挠头道:“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师兄们正在茅厕外排队,一个个又吐又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