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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明简说话时,alpha没有刻意收敛的信息素,仿佛一场闷雨砸向姜若。
眼前之人是郁明简。
以前模糊遥远的感受,此刻如此清晰的裹挟他。但清晰带来的并不是新鲜的欢欣与愉悦,而是喉咙发干、肺叶疼痛的苦涩。
“应激性腺体发育障碍。”
“若能在中止分化初期就进行检查,通过介入治疗,可实现治愈。”
“除紊乱、不规律发情,感统失衡也是该病所致症状之一。情绪焦虑、紧张,神经系统失去对肢体控制,导致走路困难。”
“可惜的是,本完全可治愈的疾病,因病人抗拒就医,一直认为自身的画稿。忙碌的工作让他不再想起自己身体的问题。他在周六终于完成定稿,上传到网站。一看时间,下午一点钟了。
他还得去画室。
没时间吃中饭了,姜若匆匆套上棉服,背着书包出门。
姜若赶过画室时,宋玲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里,正跟一个穿卡其色夹克的alpha笑盈盈聊天。宋玲的视线越过那个alpha,注意到跑进来的姜若,怕他摔倒,连忙摆摆手:“不着急,课还没开始!”
alpha随宋玲挥手的动作,也转头望过来。他跟姜若视线对上,彼此都愣了一下。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若老师!”宋玲愉快介绍,“你姐姐的孩子交给他,不会有问题的,小若特别温和耐心,画室的孩子都喜欢他。”
沈川期没挑破自己之前见过姜若,微笑说:“那很好。”
姜若走到跟前,不明白怎么回事,沈川期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这样,安之一个朋友的女儿,喜欢画画,但那位朋友请了几个家庭教师,女孩都很不满意。安之就跟对方介绍了我的画室。这位是女孩的舅舅,今天带女孩来试课。姓沈,叫……”
“沈川期。”alpha伸手。
姜若困惑地眨了下眼睛。明明认识,沈川期却莫名重新介绍一遍自己。他只得伸出手,又跟他握了握:“……你好。”
“你今天手倒不凉。”沈川期忽然低声说一句。
姜若还没反应过来,有家长找宋玲谈事。宋玲过去接待家长,把姜若和沈川期留在走廊里。
“你在这儿教画?”沈川期问。
“嗯,每周六。”
“没想到宋小姐说的老师是你。”沈川期有些惊讶地笑笑,“我那位小侄女,从小被惯坏了,脾气大得很,你别介意。”
或许是因为alpha彬彬有礼的言谈举止,即使不擅长社交的姜若,竟也不觉得和沈川期说话,是一件感到吃力的事情。他还没遇到过这种气质的alpha。
快到上课时间了,姜若走进旁边的教室。
沈川期的侄女赵蕊没有和其他学画的孩子坐在一块,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她长得非常漂亮,唇红齿白如同瓷娃娃。
画画的工具放满腿边,小女孩却手撑面颊,百无聊赖盯着窗外。
姜若正要走过去,肩膀被人轻轻握住。
“我在外面等你。”画室很安静,沈川期压低嗓音,就像对姜若耳语。
姜若点点头:“……好。”
沈川期看了看自己侄女,不放心道:“如果她乱发脾气,讲很不礼貌的话……”
不明白沈川期为什么这样不放心一个小女孩,姜若忍不住笑了笑:“没关系的。”
沈川期的目光一顿,停在姜若笑意上。一两秒后,他也跟着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教室。
姜若走过去,半蹲在女孩面前:“你不画吗?”
“你是老师?“赵蕊觑他,七八岁的小女孩,一副大人口吻。
“我有时会教课,有时也跟你一样,只是在这儿画画。”姜若认真回答,“我画画时,也喜欢坐在这个角落。”
“是吗?”
“嗯,因为我容易紧张,”姜若说,“这个角落,可以专心画画,不会被人注意到。”
小女孩冷哼:“你这么大了,怎么还紧张啊。”
姜若被小孩嘲弄,也不生气,反而顺着她的话说,“你陪我一块儿画,我就不那么紧张了。你愿意陪我吗?”
小女孩打量姜若,无奈地耸耸肩膀:“好吧。”
这一次,赵蕊没有五分钟即大吵大闹,嚷嚷不画了。沈川期在外面待足一个半小时,赵蕊才出来。
“下周我还要来。”赵蕊说。
沈川期吃惊地问:“你怎么做到的,之前我姐姐给她请了好几个老师,都被她轰走了!”
姜若没法回答沈川期。他难以适应成年人的社交规则,但和孩子在一起,却并不让他局促。或许因为他母亲,还活着的那些年里,也像一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孩子吧。
这样想着,姜若笑了笑,眸中却掠过一抹模糊忧郁。
沈川期看在眼里,还想说什么。赵蕊一把拽住他衣袖:“我要落音的手办!你答应我了,我好好画画,就买一个最新出的手办给我!”
沈川期跟赵蕊离开后,姜若返回画室。
学生陆续被家长接走,画室里的吵闹声响消失,变得空空荡荡。姜若也可以离开了,但他没有起身。
郁明简总是很晚才回,他即使待在那个房子里,也是一个人。
姜若握住笔,独自待在画室,继续完成画到一半的静物写生。他从现实世界抽离,沉浸于色彩与线条的时空,慢慢遗忘了困扰他、缠绕他的情感。
时间到了晚上。
等姜若回神时,书包里的震动声,已持续好一会儿。
看到来电人名字,姜若慌了神,匆忙把电话接通。画笔沾的颜料,不小心蹭到鼻子上。
“明简?”
“你在哪。”
“我在画室。”姜若连忙说,“我马上……”
“画室?”郁明简顿了一下,“什么画室?”
姜若每周六都会搭公交车来画室。但结婚两个月了,郁明简仍然不知道这件事。他几乎从没有白天待在家里过。
“哦,是我老师开的画室,不过现在交给宋玲姐,不,就是我老师的女儿了。我每周六会在这边教课,有时候也在这里画画……”
郁明简听得有些不耐烦:“地址在哪。”
“啊?”
“发我地址,我来接你。”那边说完就挂了电话。
九点一过,路上不再拥堵,郁明简还是花了差不多半小时,才找到姜若发给他的定位。
这片属于老城区,街道布局混乱,连片的居民楼在夜色下透出一种追不上时代的气息。不远处的地皮已拆得干净,摩天大楼拔地而起,吊车悬停在夜色里。与近处渐渐老去的建筑放在一起,显得割裂又违和。
街道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郁明简没费什么力气就捉住了街边的身影。姜若拢着围巾,帽沿把巴掌脸遮去大半,穿着棉服还是瘦瘦小小的,显得畏冷的样子。
郁明简把车开过去,打开双闪。姜若连忙朝车跑来,脚步一急,又差点摔跤。郁明简一皱眉,刚要下车,姜若撑住旁边的树,勉强把身体稳住了。
郁明简又松开门把手。
姜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来,缩了缩肩膀:“明简。”
不知是不是冻的,姜若嗓音有些干。郁明简扫一眼,车厢灯光下,姜若的鼻尖也红。
“怎么不在画室等。”
姜若抠着书包肩带。跟郁明简单独待在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