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鬼胎(1 / 18)
营内,辛昱穿上甲衣,练兵之事一日不可废,他几乎日日来校场,现下正是秋狝之际,想来过不了多久也会用到马匹,他于是趁练兵之时也驾上晨骓练练骑s,在父王面前他总是不想落兄长的下风。
兄长长期在外,如今归来,带来燕国异动的消息,他确定两国之间不日便会爆发新一轮的战事,只是不知这隐患要何时才会爆发,在此之前,他要再谨慎和刻苦些。
三箭连发正中靶心,他于疾驰的晨骓之上,听见有人驾马而来,梭梭风声传过,又是几箭分别大中靶场的数个靶子的中心。
他调转了方向,正好见辛池的身影,“兄长?”
“昱的骑sjg进许多。”辛池在离他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下,“父亲所言不假。”
辛昱抿嘴朝他微微笑了笑,“兄长过誉,父王的教导,昱不敢不专营。”
辛昱牵着晨骓向前。
辛池瞧见晨骓,“自父亲赠你此马,你的驯马之术越是jg进了。”
辛昱听得他谈及驯马的事,却突然想起房佟同他闲话时颇为得意的表情,“辛小将军,你怕是不知,你那晨骓,在你夫人手底下,倒像是……”
辛昱听到他提起姜聂,面上表情不变,却是暗暗留心他接下来的话。
房佟朝他b了了个夸张的手势,“真像是个乖乖狗,夫人叫它往东,它绝不往西。”
他叉腰笑了起来,“我是没见过这匹烈马如此乖驯,想来贵夫人不仅驯夫有道,驯马也有一手。”
忆及此处,他不禁莞尔,面对辛池,话不知怎么就脱了口“小弟不才,只是内子也恰好善驾马,这晨骓桀骜难驯养,却是听得她使唤的。”
哪知听到此话,辛池面上却露出古怪的表情,“你的妻子?”
辛昱看他表情有异,却不知为何,“正是,说来还是要再次感谢兄长对内子的搭救。”
辛池看着自己的弟弟,突然开口问,“你同弟妹似乎并不亲近?”
他早已了解到姜聂自嫁到宣国,二人的接触却并不多。
“父亲当初令你我二人择一人娶她,你虽未表示,我却知道,你心中并无意于此事,此番作为,我作为兄长心中有愧。”
辛池便真心实意地觉得二人并非良配,“虽说王族子弟谈不上婚配自由,但是我总以为二人相知相悦才是良缘。”
辛昱听得他的一番话,笑容淡了些,“兄长何必介怀,这段姻亲本就是对宣国有益,我又何谈不满,更何况我与内子……”
他此时却不知从何说起,他确实对于姜聂的了解甚少,二人自大婚以来,辛昱常留于军中,并不与姜聂亲近,而他忙于营中事务,更不清楚姜聂的日常,偶尔回府,也只同她简单闲话,或者远远看上她一眼,府中虽有人时常报告她的情况,也只出于监视,如今想来,她是如何度过在宣国的日子,他竟说不出一句,而对于她的了解,大部分竟然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他与她之间的疏远显而易见。
他沉默了片刻,才又回复辛池,“只是她刚来时我们彼此不相熟悉,夫妻之间总是有机会相互了解的。”
辛池见他的模样,却是隐隐忧心起来,小耳,哪有人会不喜欢她呢?若是她也就此喜欢辛池,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呢?
跳上那宣国标徽的马车,迷蒙中见她驾马的身影,若是说遇见她是巧合,那认定她是自己属意之人也是巧合吗?他自忆起自己的身份,得知她的身份以来,总是被一种求之不得的焦灼所煎熬,他虽已不是“阿迟”,但他却不能失去小耳,可偏偏他想要的人是弟弟的妻子,一时间嫉妒和愧疚一齐涌上心头。
辛池有些失魂落魄,“如此……”
辛昱只以为他在担忧自己,“兄长不必忧心,昱一切都好。”
辛池心逐渐沉了下来,“如此甚好。”
不远处的军旗猎猎作响,秋风当中,寒意已经逐渐漫上了宣国都城了。
“是太子殿下!”
玉奴悄声提醒她,她此时已经准备要回去了。
一般采买的活计是由下面的人来做,秋狝在即,冬季也不远了,总是要来买些紧要的,况且她也不想总是呆在同一个地方,怪憋闷的,却在离开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太子辛池。
见到姜聂,辛池明显地一愣,他视线接触到她的眼睛的那一刻亮了起来,而后又瞬间离开,姜聂心中也没有底气,她虚虚朝他行了一礼,“太子殿下。”
辛池见她,原本就纠结和犹豫的心又乱起来,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玉奴手上托着的布料,“怎么不叫人直接送回去?”
姜聂看他不远不近地站着,微微下垂的眼也不瞧她,只看那布去了,她礼貌地回应他,“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多的已经差人送了回去,这是方才妾才看中的,顺路带回去罢。”
他走近了几步,0了0那料子,“要做衣服吗?”
“这些布,怕是不够做衣服,只是做些香囊罢了。”
她笑了笑,浅浅地露出两颊的梨涡,“这是玉藻花开的季节,做些香囊也算是应季。”
他的手停住了,转头忽而看向她,她被他高大的身影笼住,她疑惑地抬头看他。
“做给昱?”
他琥珀般剔透的眸子流转着多种情绪。
“虽昱不ai这些香囊饰物,妾……”
她做做样子罢了,从前她倒是认真做给他,他却并不领情,倒显得她分外尴尬,此后她也并不用心,只略略敷衍一二,不叫别人觉得她行为举止有差池罢了。
“我喜欢。”
没等她说完,辛池快速又清晰地回了她,又怕说得太快,她不能听清楚,他又放慢语速说了一遍,“我喜欢这些。”
姜聂偏了偏头,“啊?”
“你若是不嫌弃,为我做一个吧。”
辛池不知道自己的话多显暧昧,垂头看她,倒转的她在他眼里。
“若是太子娶妻,太子妃定会为太子殿下做些更好些的。”
幸而此刻此地没有旁人,她也稍稍委婉地提醒了他。
“抱歉。”
他抿了抿嘴,显得格外委屈,“是我逾矩了。”
他本下定决心,若是昱与她能够好好生活,他便也绝不做夺弟妻的小人,只是见到她,他总是容易失去自己的决心,他沉默地看她。
“太子莫要介怀,太子殿下是昱的兄长,也是我的兄长,为兄长做一个香囊又有何难呢?”
他琥珀般的眸子里回荡着一种柔情和哀伤,姜聂面对他委屈的眼,心就软了那么一瞬,话就脱口而出。
玉奴在一旁捏了捏她的手臂,她这才惊醒,自己是多么容易被美se所惑,又急忙找补,“我不是……”
“那你什么时候能做好呢?”
辛池异常兴高采烈,只是收下她的香囊,也不算是小人吧,“不要站着说话了,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
没等姜聂拒绝,他便走到铺子里,对着里面的人大喊,“告诉你们掌柜,孤下次再来找他。”
玉奴不知发生了什么,她看到姜聂发懵的样子,悄声问她,“娘子,我们真要和太子殿下去?”
姜聂y着头皮,“太子殿下盛情。”
只是到了地方,玉奴只守在外面,只留两人在内面面相觑,两人本没想g什么,玉奴谨慎小心的样子倒显得两人偷偷00yu行不轨了。
沉默了好一会,姜聂终于开口,“太子殿下伤可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