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硬了软软了硬(9 / 38)
雷子心里五味杂陈。
这也是可以演出来的?
顾择做得很绅士体贴,在雷子的视角,忽略那些摄影机,这将会是一个完美的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
他呢,是王子身边那只忠诚的老比格犬,丧丧着脸,激昂地高声哀叫。
节目进行到吃蛋糕那一环节前,顾择要去录一个内心独白,南雨一蹦一蹦地跑到雷子面前,脸很红,[刚刚吓死我了!]
……
[他身上好香,我刚刚心脏要跳出来了。]
……
雷子没办法接话,露出一个比格犬一样呆滞死气的表情。
[你怎么不开心?]
[没有,有点吓到了。]雷子苦笑,南雨锤笑着他的肩膀。
顾择录完后就人模狗样地走回来切蛋糕,草莓奶油的,雷子猜这一定是顾择说的那种进口动物奶油。
他就一直站在一边,像个局外人,直到顾择递给他一块切割完美的三角形蛋糕,他才如梦初醒,接了过来,死狗一样地盯着顾择。
顾择脸色很难看,泛着灰白。
?这又是演什么呢?
雷子在托盘下死抓着顾择那只递盘子的手,盯着他。
“呦!”南雨跳过来,把奶油涂在顾择脸上,她喝了两杯香槟,情绪很高涨,“顾择!”
“…好吃吗?”顾择淡淡地问。
“嗯!”南雨小声说,“虽然今天不是我生日,但是真的很开心!”
“那就好。”
摄像人群中麦麦突然喊,“镜头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可以了。”乌泱泱的回应。
“那今天就先到这吧,辛苦了大家,我家艺人身体不舒服。”麦麦走出来鞠躬。
“你怎么了?”南雨轻声问。
顾择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没事。”然后麦麦用衣服蒙着他的头把他往外推,一直护送到房车上。
雷子觉得不对劲,[我去看看。]
“哦…哦好。”南雨懵懵地接过雷子的蛋糕,看他一溜烟跑了。
奇怪……
雷子很习惯地推开房车的门——锁着。
他敲门没人应,可惜隔音太好,他没办法透过门听到什么。
静谧的晚上,连虫萤的声音都淡了,雷子的世界静了,静到他以为是自己的助听器没电。
身后是灯火通明的小洋楼,粉色的气球摇摇欲坠,被风吹动出难听的摩擦声。
可惜他都听不到。
他执拗地站在车门口,突然觉得自己很荒唐,又多余。
但他还是没走。
等了不知多久,车门开了,麦麦被他吓了一跳,嚷嚷着“顾总,顾总。”然后又关上车门。
车门又开了,麦麦绕过他径直走了。
兜里一震,小骗子:你先回去陪南雨吧,我休息了。
雷子张开手掌,手机后面是那条被他顺手掏出来的菩提串子,冷的,硌手。
他闭上手机,不知所措地孤身站在夜色里。
……
顾择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一直是一个小男孩的哭嚎,周围都是黑的,他找不到哭声的发源地。
然后声音停了,真空一样的静裹挟着他,他的心脏一瞬间收紧。
他惊醒,像窒息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几点了?
22:32。
顾择叹了口气,把冷汗擦掉,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今天的工作还有……
他一样样完成,再看表已经一点多了,于是他又把明天的日程整理了一下。
就这样不知疲倦,麻木的,履行工作。
-顾择那个人不学无术,如果不是他家家底丰厚,他算个狗屁!
是啊,他算个狗屁。顾择自嘲。
他最常听见的就是这种话,愚笨的人只会嫉妒他的成功,不见他背后的付出。
也可能是他装的太好,有时候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
顾择突然很想散步,他含着温水吃了两片胃药,然后打开车门。
门口有个黑影一动,一双黑黢黢的眼睛在夜晚像两粒鬼火一样钻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哎!什么啊?你怎么在这?”他忘记装可怜了,中气十足地问了声。
“……”雷子用手机对着顾择的脸,借着微弱的光打量他。
。:你怎么了?
“没事啊,宝贝儿,你不会是想我了吧?”
……
确实没事,看起来面色红润,只是眼睛有点疲态。雷子信了他,又问:
。:你要去哪儿?
“我去散步。”
散步?这大晚上的,去给野狗送外卖?
“走吗?”
……
雷子嘴巴一抿,点头。
沿着小路再向外走就是一条小河,顾择踩着河道上大块的石头跨到对岸,然后自顾自地走到块高地。说是高地,也就是个小土坡,堆着一摞用来垫脚的竹编垫子,顾择一屁股坐了下去。
……
雷子走到他旁边拘谨地坐下,旁边的人胳膊撑在身后,半躺着看着夜空。
“呼。”顾择长长地送了口气,然后大喊,“啊—————!”
远处山头的鸟都被吓飞了几只。
“我操,真爽。”顾择感叹。
他从兜里掏出盒烟,递给雷子,“抽吗?”
雷子摇头,并且忧虑地看着他手里的火机。
顾择怎么看着有种破釜沉舟的感觉……雷子很担心他下一秒把垫子点了,他俩一起玉石俱焚成为深山里最神话的一对基佬。
……
顾择把烟衔在嘴上,垂着眼眸,火光点燃了烟头,也点燃了顾择的眸子。
他精致的五官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眉头淡淡地蹙着,眼睛里是盖不住的躁郁。
然后他突然看向雷子,“呀,忘了你在…”雷子看到他又变得一副呆傻样了。
……
我看起来很适合傻子吗?
“你不抽,那能闻烟味吗?”顾择吸了一口,隔了一会,张开嘴很轻地送出一缕青烟。“操,真难抽。”他低声骂道。
雷子觉得现在的顾择格外分裂,像是两个人格交替出现一样,如果他不在这,也许顾择真的会点个火烧点什么。
雷子摇头,他倒不反感顾择的烟味。
农村的老头经常聚在村口抽烟下象棋,脏话和烟雾缭绕,是股呛人的烟臭味。
因为他们舍不得买好烟,就买些烟草叶渣,自己拿红色或者粉色的纸包着卷成根烟的样子,有时候抽到根部还会烧到嘴巴。
顾择这烟味儿倒是没那么呛鼻,连烟雾都是淡蓝色。
雷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眼神,总之顾择瞥了他一眼,像是自嘲似的笑了两声。
…干什么。
顾择坐直,一条腿曲着踩着垫子,一条腿耷拉着伸长,然后他去揉雷子的头,指尖带着淡淡的烟味,“…你猜这烟叫什么?”
雷子定睛一看,淡蓝色盒子上写着南京两个字。
“抽烟只抽炫赫门,一生只爱一个人。”顾择说完就笑起来。
…这什么非主流骚话。
“这还是我第一次抽南京。”顾择隔着烟雾眯着眼看他,又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