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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下母子二人,老太君盯了曹寅半天,才叹气道:“谢天谢地,祖宗保佑!”
曹寅心中惊疑,吃惊的问道:“母亲?”
“哼!”老太君瞪了曹寅一眼,从袖子里掏出来块玉观音,放在手中,怒道:“事到如今,还想瞒着我吗,真当我是耳聋眼花的糟老婆子不成!”
那玉观音正是曹颙自幼随身佩戴之物,在曹颙被绑架后被顾三典当到苏州当铺中,后被曹寅赎回,不知怎么到了老太君手中。
曹寅见老太君生气,连忙跪下告罪。
老太君见曹寅双鬓白发,心中不忍,摆了摆手:“起来吧,我叫人打听了,怨不得你。幸好颙儿平安,不枉我吃了这两个月的长斋!”等到曹寅起了,又道:“中秋节,逼你纳妾,是以防万一。若是颙儿有什么闪失,早点儿留下骨血,也对得起列祖列宗。委屈你媳妇了,这些日子想必她也是担惊受怕的,你好好安慰吧!”
“是,母亲!都是儿子不孝,家事不宁,害您跟着费心!”曹寅眼圈发酸,心里很是愧疚。听老太君这话的意思,是早就知道实情的,因不愿自己担心,装作不知道,吃了两个月的长斋。
文武
一夜无话,次日曹颙早早的起了。虽然上辈子慵懒的不行,但眼下他却决定勤奋起来,锻炼好身子骨是起码的,否则怎么改变年轻早逝的命运。玳瑁与茶晶轮流在卧房值夜,昨晚轮到茶晶。曹颙虽不喜她性格泼辣,但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哪里会跟她计较,叫人准备了软蹋给她。
曹颙醒时,天色微亮,茶晶睡得正熟。他轻手轻脚的拿了件衣服披上,又在外间找了块帕子,想要洗脸,却怎么也找不到脸盆。在外间炕上安置的玳瑁醒了,见曹颙站在地上,披了件衣服起身:“大爷,奴婢侍候您梳洗!”
“只帮我找到水盆就好,先擦擦脸,天色还早,别惊动了别人!”曹颙虽不愿意指使这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可没有她的帮忙,还真不知水盆在哪儿。
玳瑁点头应了,细细簌簌的穿好衣服出去,不一会儿,就端来半盆温水,还有一小碟青盐。
这青盐,作用与牙膏相同,是漱口用的。曹颙接过了,看了玳瑁一眼,如此细心周到,哪里像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洗脸漱口后,曹颙伸了伸胳膊,走了出去。玳瑁想要跟着侍候,被曹颙止住了。
内院各处,曹颙依稀记得,除了后花园子外,都是院子套院子的,并没有空旷之处。到底该如何强身健体,他心里也没章程,过去看小说中的男主要么“太极拳”,要么“五禽戏”的,都能够混个小强的身体。可他对两者的认知,仅仅知道练太极是手里握着个圆,五禽戏是模拟五种动物,但具体是什么动物,却丝毫不记得。
站在荷花池边,曹颙转了转自己的脖子,总不能白白起早,先绕着荷花池跑上三圈,做几个俯卧撑再说。这样想着,他就顺着荷花池四周的石子路慢跑起来。
跑着跑着,曹颙的身子渐渐发热,脚步越来越沉。
待到跑完一圈,曹颙已经是满头大汗,嘴巴里重重的喘着粗气。他在心中哀叹,这不过两三百米啊,自己继承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垃圾身体。不管心里如何想着,脚下又动了,既然已经定了目标,无论如何都要完成,这是曹颙的做人准则。
第二圈,曹颙只觉得脚像惯了铅的重,一步一步。第三圈,他已经理会不到脚下,只是看着前面,大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
完成三圈的目标,曹颙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呼”的喘着,脸色煞白,好一会儿才转为红色。
待到气息平顺,曹颙翻身,双手扶地,做起俯卧撑来。虽然前两下倍感艰难,但是他咬牙切齿,硬是一下下的坚持到十个。
再起来时,曹颙虽然身上有些酸痛,但也觉得舒畅。
远远的看到各处炊烟升起,天色已经大亮了。花园门口,玳瑁不知何时来的,见了曹颙并没追根问底,只是帮他整理整理衣服,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老太君院子里的人陆续起了,亭子里丫鬟婆子穿梭着,见了曹颙都俯身问好。
回到房间,热乎乎的洗澡水已经准备妥当。不用想,定是玳瑁这个小丫鬟了。曹颙回头看了她一眼,开口道:“谢谢!”
玳瑁微微一怔,低声应道:“这是奴婢们应该做的,大爷快不要这样说!”
“奴婢”、“奴婢”听得曹颙很是刺耳,可却没有改造玳瑁的想法,也不会去给她灌输“人人平等”的概念。在这个男子为尊的社会,那样理想化的女子只是悲剧。
茶晶醒来时,曹颙已经洗完澡,穿戴整齐。她先是有几分愧色,随后不知为何生起气来,冷眼看着玳瑁,嘴里嘟囔着:“就会装乖卖巧,倒显得你勤快!”
玳瑁不知该如何解释,面上带着几分尴尬。曹颙不是“宝玉”,对丫鬟们怜惜,只是看在她们年纪小,却不会娇惯。玳瑁与茶晶,一个如同袭人般温顺,一个似晴雯般泼辣。温顺的还好,年纪还小,能够有什么心机;泼辣的这个,如同跋扈的孩子,欺负小丫鬟,呵斥下等婆子们,挤兑玳瑁,却只在曹颙与老太君面前乖巧,典型的势力眼。
曹颙拉下脸:“谁在装乖卖巧?谁显得勤快!”
“大爷!”茶晶没想到曹颙为玳瑁出头,脸上闪出几丝委屈,眼泪在眼圈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