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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菁菁听父亲这般说,使劲的点点头,道:“那是好人嘞,等女儿见了,给恩人磕头!”
父女两个说话间,客栈伙计已经端了酒菜上来。
因要等郭全有回来,他们并没有动筷子,又打发个跟来的长随往门外去迎迎。
过了一会儿,郭全有回来,同行的还有道台府的管事吴茂。虽然王鲁生的拜帖上写着次日登门,但是曹颙晓得王鲁生不会临时起意来沂州,说不定有什么紧要事。因为前几日随着年礼一道来的书信中,王鲁生还是言道一切均安的。
眼看就是小年,各家各户都是正忙的时节,王鲁生亲自到沂州,委实太过反常。
吴茂是见过王鲁生的,问过好后,便转达自己主子的意思:“王七爷,我家大爷说了,既是来了,哪里还需要那些客套?府里已经置办酒菜,给七爷接风,还请七爷赏脸!若不是大爷现下腿脚不便利,出府不方便,显得惹眼,大爷便要亲自来迎七爷了!”
王鲁生起身听了,却是颇为意外,转过头问郭全有道:“怎么回事?前几日你不是还说,来给曹爷请安,曹爷面色还好,并无大碍,想来外界所言养病之事未必属实?曹爷到底是……”
郭全有也是懵懂不解,求助似望向吴茂。吴茂忙笑道:“七爷放心,我们爷只是腿脚有些不便利。上次全有兄弟来,我们爷坐着说话,他怎么能瞧出?我们爷已无大碍了,七爷还请放心。”
王鲁生哪里能放心?狠狠的瞪了郭全有一眼,忙向吴茂道:“既是这般,咱们快去,没亲眼见到曹爷,俺这心里实在没底!”说到这里,便要往门口去,走了两步,却生生止住,思量了一回,问道:“吴管事,曹爷怎么会伤了腿?俺倒是隐约听着,说是曹爷与蒙阴杜家有些不愉快,某非是那些家伙闹的?”
吴茂听了这话,却是一怔。曹颙在蒙阴遇袭之事,所知之人并不甚广,王鲁生远在日照,怎么会晓得蒙阴之事?
王鲁生问完,察觉出自己失言,解释道:“实不相瞒,杜家太太是老七一个远房表姐,两家也有些往来,因此影影绰绰的晓得些音讯!”
吴茂恍然大悟,以为王鲁生来沂州,是为这门亲事走动的。他虽然知道杜家已经押解济南府,就是自己大爷怕也说不上话,但也没有开口多说什么,只是请王鲁生往道台府去。
王鲁生点点头,刚要出门,就听身边有人小声说道:“爹,忘了俺了!”
这才想起闺女还在,王鲁生看着她小厮装扮,穿着粗布袄子,实也不像是作客的装扮,便道:“你在这边等着,爹给曹爷请完安、述完话便回来。”又不放心她留在这边,开口吩咐郭全义也留下。
还是吴茂劝道:“七爷,既是令千金来了,自然当同去。在沂州地界,我们大爷往来交好的左右不过这几家,七爷何必见外。若是让大爷一会儿省得了,少不得又打发人来接。折腾来、折腾去的,都是虚礼,还是同往吧!”
王菁菁听了,笑脸已经有了笑意。王鲁生道:“既然是吴管事这般说了,你便跟爹一道,去给曹爷与曹家奶奶请安,可不许没规矩!”
王菁菁欢喜着应声,道:“嗯,俺晓得了,爹!”
虽然要带女儿同往,可是也不好这般让她不男不女的样子过去。王鲁生向客栈伙计详询了,晓得附近便有家成衣铺子,便先带着女儿往那边改妆去。
道台府衙门,内宅。
紫晶来上房,请示小年的团圆饭摆在哪儿。初瑜正照看着五儿,哄了她喝了两口芝麻糊,见她吃东西实在费劲,怕饿坏了她,少不得又揭开衣襟,奶了她几口。
这些日子让柳家的奶天佑,是因初瑜前些日子受惊没奶的缘故。
紫晶见她现下身子调理得差不多,却还要带五儿,怕她奶不过来,问道:“郡主,要不要使人再找个奶子给五姑娘,这样下去总不是法子!”
初瑜叹了口气,面上有些踌躇,没有立时应声。
瞧着五儿吃的差不多,初瑜将她放在炕上,伸手弄衣襟,袖子却被五儿紧紧攥住。看着五儿穿着小花袄,坐在炕上,甚是乖巧的模样,初瑜笑着说:“五儿,还没吃饱吗?一会儿,同嫂子一道再喝半碗糊糊?”
五儿将近两生日大,已经开始学说话,见初瑜笑,放开小手,也咧着小嘴,跟着“咯咯”的笑了两声,而后嘴里唤道:“妈妈!”
初瑜开始没听真切,只当是她唤“摸摸”,弄好了衣襟,便摸了摸五儿的头,笑着说:“五儿乖,吃饱了,要不要觉觉去,还是让喜云抱你去西屋找侄子玩?”
五儿伸出两个小手,抱住初瑜的一只胳膊,“妈妈”、“妈妈”的唤个不停。
初瑜与紫晶听了,彼此对视一眼,想起五儿的身世可怜,都觉得心酸。
初瑜伸手,又将五儿抱回怀里,对紫晶说道:“紫晶姐姐,虽说有些人家孩子掐奶掐得晚,但是总不如吃饭的孩子健壮。虽说五儿现下吃饭费劲,但是好好看着,多哄哄,也是肯吃些的。奶子就不用找了,我来带她一段日子!”
话说出来,初瑜脸上却不经意流露些感伤。紫晶只当她是心疼五儿,开解道:“郡主不必难过,有大爷与郡主照拂,五姑娘日后会是有福气的!”
初瑜笑着点点头,摸了摸五儿的小脸,说道:“虽说是小姑子,但是瞧她比天佑才大多大,未断奶的娃娃,只当女儿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