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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阿哥是惜命之人,自是舍不得自己涉险,于是除了必要的出行外,都是守在园子里不待挪窝的。就算要出行,俱是摆足了阵仗,侍卫也加倍,护得严严实实。
对于三阿哥的行为,四阿哥自是看在眼中,也带着几分不屑。十六阿哥的事儿是蹊跷,却是也不用这般惺惺作态剖白自己。
四阿哥羡慕,十六阿哥身边有个曹颙在。要是十三弟在旁边,遇到这样的情形,也会替他挡箭吧?
但是,四阿哥却觉得不对起来,不只是他,连带着亲随护卫也有异样感觉,那就是有人在偷窥。像是有不知道的人,在暗中盯着四阿哥的园子,每次出门也有人尾随在后,动作还极为敏捷。
王府侍卫这边也怕了,这要是出点儿什么闪失,可不是闹着玩的。
四阿哥不信邪,难不成还真有人有胆子敢在热河谋害皇子?他不同意加侍卫,但是最后连四福晋那拉氏都出面了,他不愿让福晋担心,就只有依了。
八阿哥虽说也战战兢兢,但是既没像三阿哥那样想得多,也没有像四阿哥那般察觉异常。但是两位哥哥都添了侍卫后,他这边不添的话,就显得有些碍眼了,于是也添加。
澹泊敬诚殿里,康熙听说了几个阿哥的情形,只是冷哼一声,对御前之人道:“是否查出了,同四阿哥那边可有什么瓜葛?”
御前跪着的,正是领侍卫内大臣傅尔丹,俯首回道:“回万岁爷的话,虽说那几人确是镶白旗的,与四阿哥同属一参领,却不是四阿哥属下佐领。四阿哥园子处,这几日奴才也使人盯了,并无异常之处……”
伏天
不知不觉中,热河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六月初六,圣旨下,原任户部尚书希福纳叩阍之案有了处置。希福纳门下敢勒索主子的几个奴才,全部斩监候;涉案内侍逐一夹讯,虽讹诈皆虚,但身为太监,干涉外事,往来希福纳之家,殊属凶恶,亦照为从例,绞监候;明图等与希福纳质对,并无讹诈实迹,俱无庸议。
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句话,涉案的家奴斩,太监统统绞,其他世家子弟则都脱了干系。
苦主希福纳在叩阍期间,又被其家奴虎儿首告,言其在户部尚书任上时“侵盗库银”。
刑部经过审理,查审情实,其侵库银九万七千两照数追取入官。当初户部相关的几位属官,因知情不首,俱着革职。
希福纳原是拟了“斩监候,秋后处决”,因康熙体恤老臣,仍是网开一面,着从宽免死。
虽说那被判了绞监候的太监中,有自己的奴才,面上没光彩,但是最初十六阿哥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想,到了六月中旬,却是渐渐有流言出来,道是几个小阿哥“妄行”。
十六阿哥气得直仰脖儿,这自古以来主子的事儿有奴才背着,没听说奴才的事儿倒要主子来背的。就算那两个狗奴才做了混账事,也未必是他纵的。
只是,这实是没地方说理去。他便也只能在曹颙面前唠叨两句。
想到这“小阿哥”里,还实打实的包括九阿哥、十阿哥同十四阿哥,十六阿哥便越发觉得自己冤了。
确实有肆意妄行、逼死人命的,可说到底也不是他啊。
曹颙看他在地上转磨磨,越说越不甘的样子,看了看边上坐着的十七阿哥,摇了摇头,脸上现出几分无奈来。
该劝的都劝到,剩下的就得他自己想明白了。
虽说是爱面子,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往后更严厉的约束身边的人就是。
十七阿哥被转得发晕,忙摆摆手,道:“十六哥,甭转了,这大伏天的,您也不怕折腾出一身汗来。”
十六阿哥闻言,止了脚步,看了十七阿哥一眼,道:“哼,这次倒是便宜了你!你别说着轻省,这往后哥哥就要背着个混蛋恶霸的恶名了,我怎能不恼?”
十七阿哥手里拿了个桃子,使劲的咬了一口,道:“我哪能同十六哥比,谁不晓得皇阿玛如今最疼十六哥?我却是没那个份量,就算我真缺银子,打发下边人出去划拉,也未必有人买账。”
十六阿哥却不耐烦听这些,寻了把椅子坐下。道:“你这吃的是桃儿还是梨?这话说的怪酸的。什么疼不疼的,不过是我勤快,常往皇阿玛身边溜达两圈,不像你们,各个躲得老远。”
十七阿哥没有再说话,只是从边上的冰盘子里寻了个顶大个儿的桃子,送到十六阿哥眼跟前。
十六阿哥接过,咬了一口,直觉得又凉又甜,甚是好吃。
“这天可是越发热了,孚若你叫人勤翻着点儿,别起了痱疮。”十六阿哥看着床上的曹颙,道。
曹颙躺了六、七日。整日里各种补药滋补着,脸上已经红润起来。
听了十六阿哥的话,他点点头,道:“嗯,晓得,不睡的时候,自己也动了动。约莫着,再过五、六日便能下地了。反正我这样,也不能随扈往蒙古去,要是能赶在闺女满月前回京,那实是大善。”
十七阿哥是前年成亲的,如今已经三年,却还没有一儿半女,对孩子正是稀罕的时候。听了曹颙的话,他侧过身子,巴巴的道:“孚若,你这闺女给我做干女儿吧,没事儿也抱着多往宫里走走。”
曹颙见他满脸期待的模样,真有些不忍拒绝。不过,这辈分怎么算?从初瑜那边算起来,这孩子是十七阿哥的侄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