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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是曹家、夏侯家、司马家就行。
想在这世道不得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京兆杜氏只能算二流门阀,跟朝中荀氏、贾氏、钟氏不可同日而语。
要说杜恕在朝中颇有贤名,却不料杜家如此跋扈。
当然,杜恕是杜恕,杜家是杜家,二者虽有关联,并不能完全等同。
“杜家好生了得!”杨峥索性不装了,对身边的张特、周煜使了个眼色,二者各领一队人包抄其后。
“大胆!”那人发觉不对,挥动长槊向杨峥刺来。
乱起
原本看他的扮相,叫的这么凶,以为有些本事,没想到却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刺来的长槊没有丝毫力道,白瞎了这么好的兵器。
杨峥双手稳稳接住长槊,眼中凶光闪动,杀气亦在胸中翻涌。
“放手!”他脸都憋红了,都抽不出长槊。
“下来!”杨峥双手用力,一把将他拖下来,摔在地上,上前一脚踩在他胸口上,“朝廷军将,也敢打杀,你们杜家好大的威风!”
“你……你……”那人脸色胀的通红,拼命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杨峥眼神古怪的看着他,这人脑子有问题吧?
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这档口,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杨峥一脚踩在他嘴上,制止他后面的话。
另一边,张特、周烨带人围住骑兵。
这些家奴平日嚣张惯了,当场就要暴起。
杨峥冷眼扫视诸人,杀气腾腾的大喝一声,“动者死!”
仿佛一道惊雷轰在人群当中,全都呆若木鸡,连百姓也不苦寒了。
只有战马的嘶鸣声。
其中两人还跌落马下。
直到四五个呼吸后才有人反应过来,策动马匹,朝杨峥冲杀过来。
还真有人不怕死!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人无信不立,否则以后怎么出来混?
杨峥一把抽过长槊,死死盯着冲来的骑兵。
长槊这玩意跟长矛差不太多,但更精良,更锋利。
一槊在手,杨峥感觉气势都不一样了。
仿佛手中握着一条长龙。
而冲来的骑兵,在这么短的距离,根本发挥不出战马的速度与冲势。
杨峥跨前一步,长槊一击致命,刺穿骑兵的盔甲,透背而出。
“死!”手上发力,将那人挑在半空中。
战马发出惊恐的嘶鸣。
那人一时未死,在槊锋上发出凄厉的哀嚎,鲜血顺着长槊流下。
杨峥本不想闹成这样,但有些贱骨头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全部下马!”杨峥冷冷看着他们。
这一次没人再怀疑他的话,一一下马。
周煜欢快的带人接受战马。
“你、你究竟是、是谁?”地上的头领颤声道。
“你听好,某乃曹大将军麾下武卫营部曲将杨峥!”做都做了,也不怕亮明身份,杜家会因为一个家奴而跟曹爽过不去吗?
曹大将军的名号,该用的时候还是要用。
一听是曹爽的部下,头领顿时没了脾气。
“所有人押解回城!”杨峥也算看明白了,这时代也没啥王法,就看谁的拳头大,谁的实力强,谁的后台硬。
只要掌握好分寸,上面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曹瑕的钱帛被劫之事,这么长时间,上面没有任何动静。
而今日之事,自己是为民除害,杜家是残害百姓,传出去杜家脸上没光。
入城清点一番,得了四十匹战马,还有盔甲军械,无不精良。
百姓感恩戴德,向杨峥跪拜。
看着他们凄惨的样子,杨峥心中一阵黯然,外族欺压他们,朝廷压榨他们,世家大族们也来掠夺他们。
也不知平民百姓在这世道里怎么活下来的。
或许朝中有正直之人。
但更多的是抽骨吸髓之辈。
连明帝后期亦是如此。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杨峥忽然觉得,先帝谥号中的“明”字,颇不贴切。
城中空屋极多,杨峥下令士卒帮助百姓收拾。
没想到后世子弟兵习以为常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却引起了疑惑。
士卒们不可置信的望着杨峥。
杨峥也不多做解释,身体力行,帮着清扫屋舍,铺垫干草。
当然,想把他们变成后世子弟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历史上又有几支军队能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所以才会有空前绝后的岳武穆。
吕蒙白衣渡江,袭取荆州,不妄取荆州父老一物,抚孤幼,恤耆老,伤者治之,饥者食之,寒者衣之。
威震华夏的关羽军心顿去。
这时代,绝大多数军队都是虎狼。
魏军当年也是吃过“人脯”的。
杨峥只能尽力为之。
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就从改变自己身边人开始,即便日后失败了,也能在这黑沉沉的历史长河中划过一道亮光,留下一道闪亮的痕迹。
在他的感召下,军士们终于也动了,跟着清理屋舍,修补房梁。
只是举手之劳,百姓们却感动的热泪盈眶。
杨峥又令军士熬煮粥食,分给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