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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坞堡有多少人,赵阿七、公孙甫再以派人扮成货郎打听清楚。
五丁抽一对他们而言,完全负担的起。
十二个坞堡,至少能提供九百人的青壮。
几人神色一滞,显然听懂了杨峥话中的深意。
两天之后,九百三十七名青壮陆续进入军营,边地汉民既要劳作,又要与野兽、贼人争斗,身体素质极好,都会几手拳脚,也能骑得烈马,舞刀弄弓不在话下。
大部分都是孔武有力的汉子,披上甲胄提起刀剑就是战士。
少部分是半大的孩子,眼神中带着天生的野性与灵气。
有了这批汉军,杨峥手上军力大为充实。
将汉军分散到羌营、賨营之中。
兵力增多,装备又成了一个难题。
寻常士卒别说铁甲,能弄一身不那么破烂的衣服就算不错了。
枹罕城百废待兴,也没这些东西。
夏侯霸自己也在等待长安的补充。
再说如今杨峥手上掌握兵力近三千人,已经超出部都尉的编制。
只能自己想办法。
明路走不通,就只能走暗路了。
杨峥瞬间想到冯琦。
也只有他有这个实力。
连凉州大马都敢卖,盔甲自然也不在话下。
不过现在冯琦不在枹罕,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杨峥只能等待。
眼看着天气转凉,风雪飘落,河西羌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今年的冬天来的早,也比往年冷。
羌人的帐篷抵御不住寒风冰雪,牲畜大片冻死。
恶劣的生存危机下,只能互相吞并攻伐,以换取微弱的生存机会,熬过这个寒冬。
也有熬不下去的羌人,趁黄河冰冻的时候,避入枹罕,请求杨峥收留。
大部分都跟杨峥有些交情。
自然来者不拒。
杨峥还给他们提供了粮食和屋舍。
羌人无不感激。
风雪一日比一日大,不过新兵的训练没有停止,也幸亏枹罕平日里商旅众多,存下了不少毛皮,略一缝制,能稍稍抵挡严寒。
士卒身体素质极佳,羌人更是不畏严寒。
只要吃饱了,也就不觉得寒冷。
黄河以西,每天都有羌人来枹罕避寒。
开始还是一整个部落,后来就是几百几十的伤员。
羌人要活命,山贼马匪也要活命。
河西几个部落连续遭到贼人攻击。
天灾人祸,羌人生存越发艰难。
杨峥原本准备天气暖和一些,再去收复羌人。
但眼下这个情况,恐怕等到天暖,黄河以西以北的羌人也差不多了。
剿匪是西部都尉职责之一。
杨峥当仁不让。
当下派人去狄道城向夏侯霸禀报一声,然后带着两千五百千军,向黄河之西挺进。
留周煜五百军守城。
风雪漫天,天地之间只有纷飞的鹅毛大雪。
连前路都看不清。
好在赵阿七、公孙甫把枹罕的地理摸得滚瓜烂熟,什么地方能躲避风雪,什么地方最安全,早有规划。
随着势力的逐渐壮大,每个人都在成长。
踏冰渡河,昔日羌人的营寨早已淹没在大雪之下,随意翻开冰雪,就可见乌青色的尸体。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
惨不忍睹。
杨峥心中一叹,暗忖自己有些来晚了。
有些事情既然要做,就应该放开手脚。
继续往西走了七八里,风雪中夹杂着哭喊之声。
斥候迅速回报:“前方三里,有千余贼众正在杀掠羌部。”
张特哈哈大笑:“赶了这么远的冰路,吃了这么多风雪,现在也该吃一口肉了!”
兔死狐悲,羌卒们眼神愤恨。
汉军们淡定从容。
賨卒们则跃跃欲试,只有他们还没见过血。
此番出来,一是为了收容羌人,二是为了练兵。
杨峥微微一笑,“此战由子产指挥。”
张特下马,郑重的拜在杨峥面前,“多谢将军!”
然后起身,点了三百賨军,三百羌卒。
杨峥带着大队人马在风雪之中静候。
过不多时,前方喊杀声盖过了风雪声。
半个时辰后,喊杀声也渐渐停歇了。
风雪中张特提着两颗人头出现,又跪在杨峥面前,“属下幸不辱命,斩贼酋首级两颗!”
一直以来,张特都是作为杨峥副手存在。
沨中之战,也是留守后方。
今日才有展示实力的机会。
杨峥扶起张特,“子产之勇武不在某之下!”
风雪
风雪之中,一队骑兵与马车驶出长安。
骑兵人人身披盆领铁铠,战马高大雄骏,披着兽皮,在风雪中禹禹前行。
马车漆之以玄色,彩漆画轮,帘幔覆盖,与风雪格格不入。
车外风雪茫茫,车内温暖如春。
正中放着一樽青铜暖炉,炉中炭火暗红,似燃似熄,一丝烟尘都没有。
围绕暖炉盘坐三人,皆裹着皮氅,或貂皮或狐绒,华贵非常。
“才性同异合离,士季之四本论足为当世之垂范,书法亦为当世妙品,奈何夏侯都督一叶障目,不知其中深意。”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捧着竹简,越看越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