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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会志得意满的笑了起来。
这句话何尝也不是在回应他?
我若为武王,尔当为王佐材也。
上一个被世人称之为王佐之材的人,是大名鼎鼎的荀彧。
滂沱大雨倾泻洛阳城。
钟会走后,司马师在阁楼中呆呆的望着大雨。
过不多时,羊徽瑜将一件大氅披在司马师肩上,“父亲请夫君一叙。”
司马师转身,眼中掠过一丝柔情,“媛容……”
媛容是司马师第一任妻子夏侯徽的字,与司马师育有五女。
一出口,便已惊觉,改口道:“徽瑜。”
羊徽瑜呆呆的望着司马师,眼中却已涌现痛苦之色。
嫁入司马家已经数年,却一直没有子嗣。
而不管她如何靠近,似乎总有一道影子横亘在二人之间,挥之不去。
司马师转身离去,冒着大雨走向司马懿的寝居。
司马懿也在望着窗外大雨,不用转身,便知身后来人是谁,“钟士季堪用否?”
“士季有张良之奇谋,然志大于量,只可为辅弼,不可独当一面。”
“谋事首在识人,识人不明,谋事必败。”
“是。”
司马懿背负双手,站的如一柄长剑,没有丝毫老态,“你可知为父为何让你亲近钟士季?”
“颍川士族以荀氏为尊,然青年一辈,钟会声名最盛,钟氏与荀氏数代姻亲,笼络钟会,便是笼络颍川士族。”
“孺子可教也。”司马懿一脸欣慰。
司马师脸上也浮起淡淡的笑容。
只有在司马懿面前,司马师心中的深渊,才会轻轻荡漾出几圈涟漪。
损失
西平郡的战事结束。
但陇西战事刚刚开始。
姜维引万军出祁山,击天水。
天水自诸葛武侯北伐起,便是前线最重要的前线。
郭淮引重兵屯狄道,被姜维寻到破绽。
八月初,姜维破为翅,中,破祁山堡。
姜维本就是天水人,熟知天水地势。
天水守军一听到姜维的大名,士气当时就低落三分。
此前冶无戴十万大军声势震天,天水精兵俱被抽调。
兵力空虚之下,蜀军频频得手。
而郭淮在陇西日子也不好过,俄何烧戈异常狡诈,绝不与郭淮正面相抗,只以烧毁军屯,袭击孤军为主,又勾连南安郡的羌氐部族,声势越闹越大。
除了重兵云集的狄道,钟提、侯和、临洮、洮阳俱备袭击。
而北面,白虎文部数万之众气势汹汹的南下。
郭淮似乎被死死压制住了。
俄何烧戈越发肆无忌惮,数次口出狂言,要一扫郭淮三十年之威名。
吹牛吹多了,不管能不能唬到别人,反正把自己唬到了,俄何烧戈如同走火入魔一般,领着羌部开始进犯狄道。
郭淮无知无觉。
雍凉军紧守城池,从不外出,放任俄何烧戈抢收洮水两岸的良田。
羌人士气大振。
越来越多的羌部走出深山,加入俄何烧戈麾下。
人多了,胆儿就肥了。
俄何烧戈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领着两三万叫花子一般的羌众,号称十万大军,也过了一把十万大军的瘾。
不敢去弄狄道的郭淮,蹑手蹑脚的进攻冀城,配合姜维攻打上邽。
沿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然而正得意满之际,郭淮两万雍凉精锐步骑紧随其后,于甘谷大破之。
郭淮隐忍这么久,只为赶尽杀绝。
俄何烧戈苦战不敌,死伤甚重,幸亏白虎文部接应,俄何烧戈才免了一死。
此时姜维放弃攻打上邽,转道向西,欲与白虎文夹击郭淮。
胡人、羌人加上蜀人,五六万之众,雍凉军两万。
郭淮后退,佯攻祁山堡,欲断姜维退路。
姜维知其意,与白虎文窜入陇西,攻狄道。
战场上最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姜维攻狄道,郭淮攻祁山堡,各打各的。
魏蜀两大名将,似乎非常有默契的避免决战。
但胡人不擅攻城,蜀军更是金贵,自然也不会攻打重兵戍守的狄道坚城。
然而祁山堡却被郭淮攻下。
九月,南安邓忠起兵三千,协助郭淮围剿蜀胡联军。
前次击败姜维,令邓忠在陇右声名鹊起,这次也一样杀气腾腾的逼近狄道。
姜维手握重兵,却在洮水两岸左摇右晃。
白虎文大惑不解,以为姜维胆怯,不听劝阻,引一万胡骑攻打邓忠。
交战正酣,郭淮分兵从左右直插其后。
一万胡骑陷入魏军重围。
白虎文死战不能突围。
被姜维救援,才勉强脱困,但郭淮紧咬不放,挥军大进,自洮水而上,羌胡尸体枕积,洮水为之赤红。
郭淮追杀至牛首山才引兵回返。
白虎文被姜维接应回汉中,但部众伤亡惨重,大不如前,被安置在繁县。
俄何烧戈投大榆谷钟羌。
一场牵动雍凉的羌胡大动乱,就此销声匿迹。
郭淮引兵仍驻狄道。
九月,十余骑自东南而入西都,半跪在杨峥面前,泣不成声,“属下有负将军所托。”
来人正是周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