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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强们不跟自己硬着来,却软着不配合。
还有河套的秃发部,好巧不巧的族长秃发寿阗死了,举族悲恸,新族长秃发树机能还派人向姑臧报丧,秃发部实在无心征战。
更离谱的在后面,河南地,乞伏部族长乞伏赫达死了亲妈,也是悲痛欲绝,不能理事,整个乞伏部都处于沉痛的哀悼之中,也不想打仗……
这年头出来混,没几分眼力坟头草早就一人多高了。
杨峥虽然咄咄逼人,但司马家更是要命。
很多人都骑在墙上,首鼠两端。
无论是豪强还是士族,抑或夷族,首要任务是延续族群,而不是孤注一掷。
让杨峥略感欣慰的是并非所有豪强全部首鼠两端。
安定的皇甫氏、张氏,武威的段氏、敦煌索氏积极响应,派来精干子弟和精锐私兵,大者千余,小者数百,都是矫健青壮,还自负粮草,自带战马、盔甲、兵器……
陇西李家,也不知怎么翻山越岭,弄来几十个骁勇子弟。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这份情义,杨峥心中有数。
跟人一样,有的士家豪强鼠目寸光,有的高瞻远瞩。
在司马氏的名单里,根本就没有雍凉士族的位置。
颍川、山东、并州士族才是他们的核心。
“足够了。”杨峥觉得还不错,几个西北有影响力的士家豪强差不多都来了。
剩下的贾氏、廖氏、麹氏、阴氏、游氏、黄氏等等,在这个时代的凉州,还不算顶级豪强。
只要凉州豪强士家不是铁板一块就行了。
帐可以慢慢算。
“把这些派叫花子来的豪右全部给我记上。”杨峥指着这些老弱病残道,这帮人若是拉出去,简直是丢凉州的脸,让别人以为自己穷的揭不开锅了。
当年在枹罕当乞丐头子到处武装讨饭的日子,实在让人不堪回忆。
庞青拿起小本,刷刷的写着,几月几日,哪一家派了多少人,装备士气全都记的明明白白。
“要不现在趁热,先弄死那几家不配合的?”刘珩红着眼道。
杜预道:“不可,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今日他们愿意出兵,即便是老弱病残,也说明他们不愿与将军作对,可徐徐图之,为今之计,先在河套秃发、乞伏二部。”
刘珩呆呆傻傻的望着杜预,“你说的啥?”
这厮虽然认识字,但书读得不多,更不愿意多动脑子。
杜预哈哈笑了起来,“要对付他们,办法多的是,没必要大开杀戒,弄得人心惶惶,让其他几个大族心有芥蒂。”
门阀之间互相联姻,豪强之间也是如此。
杀来杀去一刀切,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反正这些豪强在自己锅里,跑不了。
“元凯之言是也。”这个豪强,有影响力的也就贾氏、麹氏,其他的要么没落了,要么还未开始发迹。
“秃发、乞伏二部既然托名守孝,不妨让他们来姑臧守孝,再调二部至鹯阴安置。”卫瓘阴森森道。
杨峥望向杜预。
杜预也点头道:“朔方、九原,汉家故地,水土肥沃,得之可以制河套,定漠南,形成对关中的高屋建瓴之势。”
“河套之地,南望关中,东瞰幽并,顺流而下,直入司隶,犹如人之头项,制天下之命也,得河套则畅行天下,可进可退,可攻可守。”卫瓘捻着长须侃侃而谈。
“这块地有这么厉害?”刘珩睁大眼睛。
杨峥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不过对照沙盘,河套的重大意义就出现了,北有阴山为凭,南有黄河为堑,关上险固,西汉占有此地,所以才能制匈奴,东汉失去此地,羌胡从此脱离掌控。
而它的意义不仅于此,还可以此地为基,把手伸入并州,从而一北一西,两个方向对长安和洛阳形成夹击之势。
内患
“这块地,非常重要。”杨峥认真道。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弄死他们!”自从横扫居延诸部回来之后,刘珩越发得意起来。
不过杨峥知道,这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孟观、庞青的功劳,一个在他身边规劝,另一个人在旁边照应,让刘珩可以率精锐步骑横行无忌。
这个场合本没有他说话的份,但他出身青营,有汗马功劳在身,差不多是杨峥的门生,大家也就无所谓了。
再说打仗,也少不了这种莽夫。
那么现在就是秃发、乞伏二部来不来的问题了。
来了,大家和平解决。
不来更好。
自己打不赢司马昭打不赢蜀国,难道还打不赢两个鲜卑部落?
而且河套之地的部落不止秃发、乞伏,还有很多其他族群的小部落,说是一盘散沙也不为过。
“那就先按伯玉说的办。”杨峥从善如流。
凉州渐渐形成了一个权力核心。
杨峥、鲁芝、杜预、卫瓘。
鲁芝坐镇后方,输送粮草和援兵。
杜预运筹帷幄,决定杨峥怎么打。
卫瓘擅谋算,一个个阴谋陷阱仿佛绳套,不知不觉就套在别人的脑袋上,还挣脱不开。
此次对付秃发、乞伏二部便是如此,你来或不来,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都有方法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