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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有攻下陇右,用一场辉煌的胜利,来振奋蜀中人心,激励君臣之志。
“遵令!”傅佥兴奋的捡起长矛,拉开营帐。
帐外,烈日炎炎下,站满了蜀军。
一个个仿佛松柏一般笔直。
“大将军有令,北伐!”傅佥歇斯底里的吼道。
“北伐!北伐!”
呼喊声如波浪一般层层传递而去,两万多支长矛举向天空。
周围山川回声阵阵,犹如滚滚热浪一般。
姜维按剑站在营帐之前,望着士卒们激动的脸,心中稍觉安慰。
唯忠志之士不可辜负。
当夜,蜀军拔营而起,偷渡渭水,依山而进,直扑上邽。
不过蜀军的动向早在邓艾预料之中,魏军亦紧随其后。
行至段谷,山势险要,极利蜀军,姜维遂决心于此地迎战邓艾。
蜀军列阵东谷,安静的等待着。
很久之后,一只黑鸦从林中窜起,呱噪着飞向天空,遗落几根黑羽,在风中缓缓盘旋,最终落于地上。
大地却在此时震动起来。
盔甲声惊动林中更多的飞禽走兽。
连烈日都被乌云遮挡了。
仿佛随着他们的脚步声走到哪里,哪里就被死亡的阴影覆盖。
很快,西谷口前,矗立着一排排的黑影。
而他们手中刀矛与他们的眼神散发着同样的寒芒……
淮南、寿春。
诸葛诞惬意的品尝着吴国送来的甜橘,“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
淮南虽然生橘,但入口总带着一丝丝的酸苦味。
自幼锦衣玉食的诸葛诞自然吃不惯。
只有吴国的甜橘才最合他的口味。
焦彝仔细思索着诸葛诞的话,此言出于晏子春秋的记载,从诸葛诞嘴中说出,似乎在内涵着什么。
“君侯,如今雍凉大战正起,我等与其有盟约在先,何不北进青徐,以分司马昭之力?”
诸葛诞摇摇头,“你没有听懂某的话,橘本是淮南之物,何必强向淮北而去?”
焦彝一愣,“君侯是想按兵不动?”
诸葛诞将一块橘肉丢入嘴中,“昨日吾心血来潮,对月卜了一卦。”
“哦?卦象为何?”
“卦象为水,阳数双水,乃是一个坎卦,坎者,土也,若北行则是去土离水,困难重重,若留于本土,则命中自有双水相助,淮南久经战乱,疲敝已极,仓皇北进,必败无疑,吾之根系皆仰赖淮南水土!”
只要谈起易经,诸葛诞便滔滔不绝。
去年毌丘俭、文钦、杨峥同时起兵,声势浩大,诸葛诞都无动于衷,更不用说现在。
司马昭提着大宝剑在洛阳等着他跳起来。
而且毌丘俭身为士族中的一员,自然知道司马家江山的本质是什么。
没有颍川、山东士族支持,即便他出兵又能如何?
卦象多变,自己给自己卜卦,当然顺着自己的心思来。
焦彝心中有些着急,“蜀军、杨峥地处偏远,定非中原之敌,若败,则司马昭威望大涨,君侯镇淮南腹心之地,司马昭岂能容之?”
“某不北进,并非是要束手待毙,刚才已经说了,这橘是东吴送来的。”
诸葛诞一脸自信道。
焦彝终于懂了诸葛诞的心思,背靠吴国,割据淮南。
不得不说成功的机会很大。
“杨兴云可以割据凉州,某亦可据淮南而自守。”诸葛诞决心已定。
兵败
“魏军诸路合围,杜元凯恐有倾覆之危,将军何不令其退兵?”卫瓘担忧道。
如今他全家都押在凉州,司马家祖传夷三族的绝技,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杨峥也有些心慌,司马昭账面上的大军就有八万,还不算长安城中的守军,以及陇右的邓艾部。
如果杜预战败,对凉州而言就是伤筋动骨的打击。
以目前形势而言,现在退军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杨峥思索了片刻,最终决定相信杜预,在战略眼光上,自己比不上他,卫瓘也比不上,若真的事不可为,杜预早就退了。
而杜预既然选择留在渭北,说明形势并未有多严重。
再说此番出兵,灰头土脸的回来,对凉州士气人心也是一个小小的打击,更会让凉州豪强、河套诸部以为自己外强中干。
“既然以元凯都督内外之事,就放手让他施为!”
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后方君主微操。
“杜预要退,他自己会审时度势,我们就不要干扰他,今后前线战报先送与渭北,再送到姑臧!”杨峥决定彻底相信杜预一次。
地盘大了,不能什么事都自己来。
该放权就放权,只要制度拿捏好,掌握好平衡就行。
如果杜预都不可信,那么凉州还能信任谁?
卫瓘敬佩道:“将军英明。”
就在此时,又是一名斥候在堂外求见,大老远就嚷道:“陇西急报、陇西急报!”
杨峥心中一动,应该是姜维邓艾分出胜负了!
“胜败如何?”
“蜀军、大败!”
杨峥心中一沉,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姜维果然没玩过邓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