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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荀勖、何曾、山涛等人并称为名士。
贾充发话了,陈骞不敢多言。
陈泰却道:“太原为国家要冲,若沦陷贼手,游骑南下东出,洛阳无一日之安,河北亦不存也,不可不慎之,石林伯虽有才干,然未必是杨峥之敌,是以当速派重将御之!”
陈泰的地位比贾充高了一筹。
现在的贾充还取代不了陈泰、钟会在司马昭心中的地位。
更何况军略上,陈泰有足够的威望。
司马昭缓缓点头。
贾充阴仄仄笑道:“看来此重任非陈公莫属了?”
陈泰曾担任过并州刺史、持节、护匈奴中郎将,在并州广有人望。
很多并州军将都曾是陈泰的部下,匈奴、鲜卑对他也恭恭敬敬。
贾充虽然是在推举陈泰,实则以退为进,将他置于风口浪尖。
司马昭不可能外放陈泰独镇一方,尤其是陈泰。
堂中气氛忽然诡异的安静起来。
陈泰不能开口,陈骞不好开口。
司马昭也颇为尴尬。
只有贾充脸上的笑越发刻意。
片刻之后,司马昭轻轻咳嗽两声,“玄伯运筹帷幄,朝夕不可离也。”
其实陈泰只是想提醒司马昭注意太原,心中还有很多话没说,比如唐咨、全端、文虎等人未必可靠,比如对面将领是谁,一无所知。
但现在都已经被贾充堵死了,说不出口。
陈泰缓缓闭上眼睛。
这时同为名士的荀勖拱手道:“两军交战不可临阵换将,石林伯有功无过,仓促调任,人心必然生疑,让太原为国之要冲,河北门户,亦不可不重之,相国可派一上将镇守上党,太原有变,数万步骑居高临下,太原瞬息可定也,雁门离姑臧千里之遥,此地只可为次战之地,必非主战之地,数万步卒足以应付。”
堂中诡异的气氛顿时消退。
历史上钟会伐蜀,正是荀勖举荐卫瓘为监军,才让司马昭成为最后赢家。
荀氏在朝野举足轻重,司马昭自然也要给些面子,“公曾所言是也,石鉴有功无过,若是调离太原,诸将必定生疑,休渊,你引三万兖豫士卒,为吾镇之!”
政治的本质就是左右逢源和不断妥协。
司马昭不能太得罪朝中的各种势力,陈泰、荀勖、陈骞背后各有势力,各有想法,反而贾充才是真正能为他所用之人。
所以折中之法最好不过。
“末将领命!”陈骞拱手道。
“杨贼不动,则汉中为吾所取,若动,则吾亲引大军与之决战!”司马昭神情坚决。
“倘若士季在汉中打开不局面……”贾充把矛头调向钟会。
从汉中传回的消息并不乐观。
大战已经持续快两月,阳安、汉、乐三城固若金汤,连区区三千人防守的黄金围都拿不下,反而是钟会损兵折将,士气低靡。
司马昭沉吟片刻后道:“士季之长非在两军争锋,而在谋算,蜀主暗弱,姜维战于外,黄皓祸于内,荆州士人、益州士人各自不睦,此士季用武之地也,汉中必为吾所取,取汉中,则进可取凉州,退可灭蜀国!”
司马昭磨砺多年,虽没有司马懿的文韬武略,也没有司马师的阴狠果决,却极擅用人。
以钟会统兵,再以羊祜、王濬、王浑为副手,让这支伐蜀大军基本没有短板。
“相国英明!”群臣心服口服的拱手。
自黄巾之乱以来,天下纷争了七十多年,经历了几代人,无数英雄豪杰前仆后继,中原脱颖而出。
已经具备了一统天下的实力。
而吴蜀两国日渐式微,在内争中不断消耗,司马昭已有一统天下之雄心壮志。
沓中
虽然有了伐蜀之策,但具体实行起来却有重重困难。
带的兵力多了,后勤补给压力大,动静也大,就不是偷渡,而是明闯了。
带的兵力少了,如何攻破成都?
历史上刘禅投降曹魏,但未必会投降凉州。
如果刘禅不投降,一座十几万人口的大城,就不是那么简单能攻陷的了,最大的可能是,南中、永安的援军赶回,围歼杜预于成都城下。
再则,现在姜维一直蹲在沓中,防的是谁不言而喻。
历史上邓艾偷渡阴平,第一关就是沓中,然后走孔函谷,南下阴平,从景谷道穿入阴平小道,在山岭间穿行六百里,走出阴平,迎面就是蜀国重镇江油,江油背后还有涪关、绵竹关,最后才是成都。
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了状况,杜预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看着沙盘上复杂的地形,杨峥不得不钦佩邓艾的勇气。
没有邓艾,三国的格局大概率还是持续一二年,直到刘禅或者姜维去世,蜀国如吴国一样乱成一锅粥,司马氏才可能有机会。
如今,只要姜维挡在沓中,偷渡阴平没有任何机会。
所以现在的局势就看钟会给不给力,能不能撕开汉中的铁壁。
李特的七千羌氐山地步卒已经赶往枹罕,等待杜预大军的汇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钟会拿不下汉中,姜维这尊门神就不会走。
还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除了屯兵沓中,姜维还在祁山中立西安、建威、武卫、石门、武城、建昌、临远七围,把陇右挡的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