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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能,我的儿郎还要打进关东、打进洛阳、打进中原,让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们尝一尝咱们西北冰寒刺骨的风雪!”这一刻,杨峥已不必掩饰自己的野心。
雄主就要有雄主的气魄!
“战!”士气瞬间就被调动起来。
敌军听到吼声,也意识到大战降临,不再退走,而是列阵于雪原之上。
杨峥拔剑南指,“我凉州将士自从崛起,未曾一败,今日也是一样!刘珩率八千甲士卒为前锋,庞青引五千步卒扫雪,文鸯引八百重骑在中,蒙虓引一万骑兵在后,一旦雪道打开,给我冲击敌阵,直取司马昭旗号!”
“遵令!”四将慨然领命。
雪又不是铁,容易对付。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杨峥看了一眼身边的庞会,本来想让他跟文鸯一起冲锋,但这厮实在有些让人失望,一直出工不出力,不是跟在文鸯身后捡漏,就是在外围游弋。
万一激战正酣,这厮掉头就跑,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
还是留在身边保险。
若不是看中他的名声,以及示范效应,杨峥真想让他滚蛋。
呜——
号角声在雪地里响起。
苍凉而雄浑。
“此战必胜!”杨峥吼了一声,挥剑斜指,“攻!”
八千重甲形成一个锥形阵,向前缓缓走动。
仿佛一支巨大的箭矢,缓缓射向敌人。
刘珩一马当先,最前排的一千人全都跟他一样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穿着冷锻甲,有人还在胸前披一件铁甲,人人手中不是狼牙棒,就是大斧、长戟等重兵器。
每人都像披着铁甲凶兽,只有一双凶残的眼睛露在外面。
敌人的羽箭射在上面,叮叮当当乱响。
习惯了凉州军暴风骤雨的骑兵突袭,现在这么一步一步的向前,给了中军巨大压力。
那一根根狰狞的狼牙棒,仿佛凶兽的獠牙。
即便屡经恶战的中军士卒,也忍不住心头发寒。
凉军甲士一步一步靠前,中军一开始还能承受这巨大的压力。
但当这些铁兽忽然大吼一声,向他们冲来的时候,压力猛然达到极限,化为阵阵恐惧。
虽然没有调头就跑,但双手的力气去了三分。
本来这两日就全口吞雪嚼麦撑到现在,体力早已大不如前。
竟然不能洞穿凉军的重甲。
刘珩狂笑一声,提着狼牙棒一跃而起,重重砸下,两名士卒的脑袋如瓜果一般碎裂。
红的白的飞溅到旁边士卒脸上。
士卒惊恐一声,瘫坐在地,怎么都爬不起来。
眼中刘珩的身影被无限放大,仿佛真成了一头巨兽。
巨兽发出心满意足的狂笑声:“凉州第一猛将在此,何人敢来一决生死!”
刘珩或许不是第一猛将,但对普通士卒的杀伤却是最狠的一个。
文鸯一向欺强不凌辱,对于弱小的对手,常常不屑一顾,刘珩却大小通吃,只要站在他面前的敌人,一概砸碎!
身后狼牙棒、大斧、长戟也跟着扫下……
白色的雪地上,鲜血如鲜花般暴烈的绽放。
八千甲士一拥而入。
很多人身上穿的并不是铁甲,而是两层皮甲。
大战拉开序幕,四个中军矛阵前来围杀。
一支长矛或许刺不穿冷锻甲,但几支、十几支、二十几支同时刺来,冷锻甲也吃不消。
刘珩面前,仿佛一片长矛形成的巨浪向他砸下来,无穷无尽。
身边甲士毫无惧色,挺身向前。
然后他们的盔甲和血肉在巨浪中被剥离,露出森森白骨。
“杀敌!”
只要脚能动,向前迈出一步,只要手能动,就向前砸出一斧!
在临死之前也要砍下敌人的头颅!
这便是凉州军的剽悍!
这便是凉州千挑万选的猛士!
受杨峥多年厚恩,所以在阵前报效之。
也正因为他们的义无反顾,为身后的袍泽争取到了时间。
“杀敌!”
长枪灵活的穿插在长矛之中。
长矛刺出慢,收回也慢,而长枪快速突刺,寒芒一闪,便已杀到他们的面前。
刘珩从尸堆中爬起,全身已经被染成红色,血红的瞳孔里多了几点泪光,那长矛形成的巨浪向他砸下来的时候,有五名亲兵挡在他前面。
泪水瞬间就被擦去,“杀敌!”
战场犹如沸腾一般,不,比沸腾更为猛烈、爆裂!
因为他们的君侯渴望胜利,渴望走向一个新的巅峰!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负心多是读书人,仗义多是屠狗辈!
士族们鲜廉寡耻,但底层的人们却没有。
他们才是推动历史洪流滚滚向前的伟岸力量,而士族只是窃取了他们的成果!
血战后
人命在此时贱如尘埃。
无数年轻的身体倒在雪地之上,缓缓流出的热血逐渐凉透。
很多不甘的眼神,最终也涣散了。
随同他们的生命一起消散在沸腾的战场上。
死了的人永远死了,但活着的人,犹在血战。
这不仅是关东与关西之战,而是两股力量在剧烈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