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让疲敝已久的关中生机盎然。
没有人口,再大的疆域也是白搭。
秦国的领土差不多是中原的两倍,但核心区域只有河西五郡,蜀中人口释放进关中,对秦国意义重大。
杜预预测的荫户和隐户在两百四十万左右,但新一轮的人口登记,已经超过两百七十万,并且还在陆陆续续上涨中,加上原有的九十万,蜀中人口达到三百六十余万。
预计汉中填七十万,关中填一百五十万,蜀中留在下百多万人口。
其实杨峥迁都长安之后,河西百姓也跟着迁徙过来。
尤其是高昌、敦煌两个人口大郡,富户豪室多不胜数,从族中分出一股迁往长安也是常规做法。
陇右清算出的人口,一半也填入长安附近。
还有原本的雍凉军俘虏,他们家乡就在关中,自然主动迁回故土。
长安附近人口迅速飙升。
一座座新的村镇拔地而起,一座座城池废墟重新耸立,一条条河渠重新疏通。
大片良田散落在春光之中。
野地中的尸骨也被收殓入土。
以前千里无人烟,百里无鸡鸣,现在十里一亭三十里一村百里一县。
每个亭都是退役的老兵为亭长,村中三老全部由伤残将士组成,每一个都加了宣义掾的职衔,由县里的宣义郎管辖。
新的村落不再被宗族主导,汉、羌、氐、賨、胡互相杂居。
凡私斗者,皆处以重罚,流放居延、朔方、轮台为奴。
左右邻舍连坐。
百废俱兴,泥沙俱下,各族都性情剽悍,杨峥不得不用重刑。
“诸族混杂,习俗各异,当制定法典,移风易俗,使诸夷化为中夏。”索靖谏言道。
三国虽乱,但魏蜀吴几十年来一直都是如此。
蜀国融合西南诸夷,东吴对百越更是下了重手,曹魏更不需多言,南匈奴、乌桓、氐人基本完成汉化,鲜卑也受到重大影响。
“卿可有详策?”诸族融于华夏,一直是杨峥在做的事。
索靖连忙呈上一份缣帛,“臣有十策献与大王!”
索家大本营在敦煌,处于民族交融的前线,自然最有发言权。
杨峥打开缣帛,满篇苍劲有力的章草。
就算杨峥是个书法盲,也能看出绝非凡品。
说是十策,细分下来,差不多有三十多策了。
连人家媳妇兄终弟及的传统也要管,还禁止互相以妻女侍奉贵客的恶习。
至于禁止私斗、殉葬等等也全在条令之中。
细致到发型也有严格要求,禁止髡发、刺青等等,规定所有编户齐民必须束发右衽。
杨峥不介意人家的发型和穿戴,但士人儒生却异常在乎。
什么事都要有个仪式感,不然诸族在心理上仍然无法融入。
“若诸族因此混乱,岂非得不偿失?”杨峥是实用主义者。
但索靖明显是理想主义,充满了士人的崇高理想,“若连束发右衽都愿,谈何融于华夏?不过是缴利之徒耳,称大王均田,来分一杯羹而已!”
“有道理!”杨峥忽然就想起了历史上的野猪皮们的留发不留头……
南匈奴为何一直不能完全融合?
因为他们心气还在,传承还在,习俗还在!
束发右衽就是灭他们的心性!
要融合就彻底一些,不然几十年后,秦国在均田制下崛起,这帮人也跟着崛起了。
既想占便宜,又不愿付出代价,这当然不行!
“可!”杨峥点头同意了。
有异心的部落总有异心,要反的人,迟早也会反,只是他们的机会没有到来而已。
不如借此机会逼他们主动一些。
杨峥的刀子上也不差这一抹鲜血了,民族融合可以温和,但不能一味的温和。
既要施恩,也要立威。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镇抚司随你调用!”杨峥道。
“谢大王!”索靖拱手道。
除了镇抚司,还有宣义司、抚慰司、折冲府等衙配合。
氐人、賨人其实跟汉人已经一般无二,衣冠发饰全部都是汉家模样,语言也是如此。
羌人成分复杂,但他们对杨峥是无条件支持。
羌人中刺头,当年也被杨峥一根根的拔了。
而且羌人一向仰慕中土,自然没有阻力。
唯一有阻力的是鲜卑、胡人、匈奴。
他们都有自己的传承,动不动就是当年大匈奴的什么左贤王什么大人的。
匈奴也就那回事,早就不行了。
杨峥的法令也很简单,你要当秦人分田地,就忘记这些陈芝麻乱谷子的破事,若是想当匈奴人,也别客气,回到漠北去喝西北风。
既想占大秦的便宜,又想当匈奴、鲜卑,天底下自然没有这种好事。
这种时候当然有人跳出来。
匈奴屠各部跳了出来,在贺兰山之西的荒漠上斩青牛白狼盟誓:秦有五罪,其一压迫我甚,其二欲灭我族类,其三断我祭祀,其四秦王贪婪残暴,动辄筑京观,血流遍地,天下谓之“贪狼”,其五,夺我草原,掳我百姓,占我城池!凡草原沙漠之众,皆当奋起,共抗暴秦,匈奴永不为奴!
姑臧当年是霍去病从休屠王手上夺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