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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怎么正确的、但是放在这里,又似乎很正确的想法。
“而且”
“前者至少可以活下去,但是后者”
“若是没有这个机会,只怕活不下去了。”
“将一个濒死之人救活,他会用生命报答”
“而这种报答,会让他们用尽全力、哪怕是死,也会保护好「纸」。”
这个观念在扶苏看来,其实不怎么正确。
但问题就是,这是真的。
而且
就算是深受儒家的教导,扶苏也是大秦的长公子。
他知道,有时候在大秦面前,人的性命是可以让步的。
陈珂笑了,笑的很开心。
他看着扶苏说道:“扶苏啊,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其实你现在内心还是觉着一个事情,那就是老秦人更可信不是么?”
“既然都觉着老秦人更可信了,为何还要磨磨唧唧,娘们唧唧的?”
陈珂往前走着,随手从枝头上摘下一片叶子。
而后放在鼻子下面轻轻的嗅着。
“扶苏啊,既然你都有这样子的心理了,那么你在行为上就一定是会不自觉地偏向的。”
“那么,为何不做的更加光明正大一点?”
“但是又不是那么的光明正大,又不是那么的偏向。”
不是那么的光明正大?
不是那么的偏向?
什么意思。
扶苏还是没有听懂。
陈珂看着他,笑着说道:“咱们用人的时候,知道他们是老秦人”
“但是谁能够知道,咱们用他们,是因为他们是老秦人呢?”
“一些岗位,用自己信任的人,难道有错么?”
“没错”
陈珂转过头,眼神严肃的看着扶苏:“扶苏,我现在教给你一个道理。”
“这个道理或许会颠覆你的观念,让你之前的所学全部坍塌。”
“但这个道理,却是你必须是要懂得的道理。”
扶苏抬起头,看着陈珂。
他深深地呼了口气,而后看着陈珂,神色恭敬道:“老师,您请说”
这个时候的扶苏已经是自称弟子,而称呼陈珂老师了。
陈珂看着扶苏,一字一句的说道:“有时候,人不能太正直。”
“尤其是未来要掌握一个国家的人。”
“你一定是要学会一件事情,那就是说一些,做一些”
“说的和做的不一定要完全的一致。”
“有时候,我们管这些人叫做小人,有时候我们管这些人叫做伪君子。”
陈珂笑了笑,看着扶苏说道:“但不得不说,有时候,我们需要做一个伪君子。”
“做一个小人”
“做一个”
“虚伪的人”
这话音落地,扶苏的内心已经是被颠覆了。
他看着面前的陈珂,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嗫嗫嚅嚅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继而说道:“老师”
“扶苏不能理解、”
扶苏挺直了腰板,看着面前的陈珂,眼神中带着的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但,扶苏会尽力去理解”
“去参悟透这个说法”
“我相信,您不会害我的”
陈珂走上前去,拍了拍扶苏的肩膀,笑着说道:“扶苏啊,你长大了”
“走吧,咱们回去”
“明日,那些老兵就会前往制造署,我带你去见一见”
“见一见大秦的那些脊梁”
“见一见,那些大秦真正的依仗。”
:如日初生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
陈珂是在想着制造纸张,以及后续如何收拾儒家的事情。
扶苏则是在思考着陈珂所说的,有时候要做一个「虚伪之人」的事情。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慢悠悠的走在这街道之上。
残阳余辉,橘色洒遍了整个苍穹。
若同赤血一般的颜色,映照着这方才建立的帝国。
章台宫
嬴政听着顿若所重复着陈珂的话,听着顿若所描述的关于陈珂的理论。
他的眉宇中带着三分的惊奇。
对于他来说,这個理论并不算是多么新奇的理论。
但对于陈珂以及扶苏来说,这确实是有些许的新奇了。
“陈珂当真是这么说的?”
嬴政的脸上带着一抹好奇,整个人的身躯微微的往前倾斜。
他看着顿若问道:“扶苏是什么反应?”
顿弱对此情形,以及见怪不怪了:“启禀陛下,扶苏公子未曾言语。”
“只是一路上,一直在低头思索”
嬴政摸了摸下巴:“扶苏既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那么定然是心里有那么一点认可。”
“或者说,他可能觉着陈珂虽然说得和他想的不一样,但却是他的老师。”
“因为是他的老师,他要尊师重道,所以不反驳?”
顿弱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个事情,他也不知道,若是这个时候乱开口,说错了怎么办?
嬴政看着顿弱的样子,无奈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下去吧”
“朕自己想想”
带到顿若走了之后,嬴政方才是坐在那里,放下手中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