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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珂丝毫不给任何人留情面,他环视着身后的那些人,片刻后冷笑一声。
“还有另外一个非常恰当的例子。”
“比如说陛下的这些大臣们,若是有人贪赃枉法,草管人命,难道就只杀了他们就可以么?”
“当然不行。”
“因为他们的孩子,同样被这些贪赃来的钱财供养过。”
“陛下可以将这个事情看的玄妙一些,便是所谓的「因果」了。”
“若是看的寻常一些,那就是「规则」,有得必有失,一物换一物。”
当陈珂讲完了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除却那些心中有鬼的,一个个都在沉思着陈珂所说的话。
就连李斯都是一样。
他从陈珂的话中,似乎听到了别一样的意味。
陈珂的主张看起来是法家,但似乎又不是法家,但好像又有法家的味道在里面。
他迷惑的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陈珂。
陈珂不是墨家的弟子么?
这个问题,在嬴政的心头同样是充斥着,令他迷茫不已。
陈珂不是墨家的弟子么?
为何会如此精通法家之事?
他看着陈珂问道:“你是法家之人?”
陈珂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无奈。
他指着一旁站着,脸上没有丝毫奇怪的左歌说道:“陛下,臣的师兄还在这里呢。”
“臣可是正儿八经的墨家弟子。”
这一刻,陈珂在所有大臣面前承认了自己墨家弟子的身份。
但这个事情并没有让在场的任何人惊讶,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事情一样。
或者说,在陈珂拿出来凋版印刷的时候,在重用一些能工巧匠的时候。
这些人精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
嬴政也是笑着摇头,他看着陈珂调侃儿道:“那你怎么比李斯这个法家弟子,还提倡严刑峻法?”
此时的嬴政已经走到了这泰山脚下,不急不缓的上了车辇。
陈珂耸了耸肩膀:“陛下,您又误会了。”
“臣可不提倡所谓的严刑峻法,臣只是提倡「依法治国」而已。”
「依法治国」?
这个词听着有些奇怪。
陈珂紧接着说道:“再者说了,我说的那个新的牵连制度,可不是严刑峻法。”
这话一出,刚刚听到陈珂说话的大臣,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陈珂。
此处无声胜有声。
“咳咳。”
感受到那些大臣们怨念的眼神,陈珂尴尬的轻咳一声。
怎么感觉这些人对自己都有点误会?
他笑着摇了摇头,直接了当的说道:“陛下,臣觉着,连坐制度最重要的是「连」,而不是「同」。”
“被连坐的人当然要受到惩罚,但这个惩罚有些时候不必与罪人同等。”
陈珂并没有想要改变诛九族,亦或者夷三族这种残酷手段的念头。
他只是觉着,有些时候的连坐太草率了。
“比如若此人犯了偷盗的罪行,需要关押三十天,且仗刑。”
“那么如果他的家人知道此事且有所帮助,就需关押三十天,同样受到仗刑的刑法。”
“若是知道此事,但却有所阻止,便是取刑法之一半。”
“若是不知道此事,只是被瞒在鼓里,那就取刑法的三分之一。”
“这便是臣所说的牵连。”
他叹了口气,扶额看着众多大臣以及站在那里,面露调笑的嬴政。
“这才是臣所说的连坐制度,以及「法」。”
“不是像陛下以及诸位同僚想的那样。”
他又不是魔鬼,为什么要改出来那种恐怖到吓人的秦律?
陈珂又不能保证,这些秦律不会用到自己的身上
嬴政这才长笑一声:“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那便是朕想错了。”
嬴政十分坦诚,他看着陈珂:“既然你有此等想法,那朕便是赞同你修改秦律的事情了。”
“你既然提出来此事,便是对此事了然于胸。”
“那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和李斯负责吧。”
“李斯?”
李斯连忙从沉思中醒过来,上前一步,复杂的看了一眼陈珂。
而后低声的应道:“臣遵旨。”
:我为功名利禄,君为何?
陈珂听到嬴政的命令,眨了眨眼,第一次没有表现出很颓废的状态。
这让嬴政也觉着有点奇怪。
按照道理来说,自己给陈珂安排活,陈珂难道不应该是会颓废的么?
陈珂不是喜欢整日没有什么事情做,躺在床上的人么?
为何今日有点反常?
嬴政扫了好几眼陈珂,而陈珂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寻常。
“你在搞什么鬼?”
嬴政看着陈珂,声音低低的说道:“怎么回事?”
“朕给你安排活,你不讨价还价?”
陈珂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脸上神色坦然无比,看不出来丝毫不情愿。
“陛下,臣乃是大秦之臣,乃是陛下之臣。”
“臣为陛下效劳分忧,难道不是分内的事情么?”
“陛下何故惊讶?”
嬴政看着陈珂一脸正常的神色,狐疑的看了一眼陈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