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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于陛下、朝廷出钱,为他们这些学子聘请了老师,老师与这些学生没有授业之恩,唯有钱货两清。”
嬴政听出来了陈珂的意思,当即点头。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韩谈,韩谈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而后朝着百家宫的方向去宣旨。
这是皇帝的恩典。
等到韩谈也走了,嬴政的身体又往前倾斜了一些。
他看着坐在那里的陈珂:“陈珂,你觉着,卢生什么时候能研制出那种武器?”
陈珂没有笑容,只是默默地说道:“陛下。”
“那便是看那些人,什么时候被逼到死角了。”
嬴政洒然一笑:“死角?”
“如今他们已然在悬崖之角,退无可退罢了。”
村落中
几个人正在争执,说的却是同样的话语。
“如今我们已然在悬崖之角,退无可退了!”
“等到那暴秦将所谓的新「路引」下发,你我还能如何冒充进入咸阳,而后刺杀什么人?”
“到了那个时候, 我等寸步难行!”
项籍站在那里,紧紧地握着拳头,他盯着面前站着的叔父,脸上、眼睛中都带着失望。
“师父,我们此时已经是没有再退后的办法了!”
“今日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如若再不揭竿而起,便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
项籍怒急,一股热血涌上脑海。
他不过脑子的问道
“到底是要等时机,还是叔父已然忘记了光复大楚的伟业?”
:谋逆?这是复国讨贼!
此话一出,顿时一切都是安静了下来。
其余几个人也都是站在那里,默默地看向了项籍与项梁的方向。
村子里面听到这话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望着项梁。
他们就像是在看自己心中的神灵一样,看着项梁,他们都很想知道,项籍所问的问题。
项梁沉默的站在那里。
他看着面前激动的、康慨激昂的、热血沸腾的项籍,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想法?”
项籍此时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不该质疑自己叔父,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质疑自己的叔父。
可他却不想认错,因为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梗着脖子:“叔父管我是什么时候有的疑问?”
项籍环顾着四周,以为自己的人心中与自己想的一样,都是想要复国却无法。
“叔父,所有人都在等你的答案,难道你不愿意给我等一个答案么?”
项梁听到这话,看着四周的人。
他看到了这些人眼睛中的麻木,看到了他们眼睛中的疲惫不堪,也看到了那隐藏着的一抹欣喜。
项梁不禁有些许悲从心来。
他与项籍不一样。
项籍太年轻,太容易冲动,也容易让人看出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容易被表现蒙蔽。
可项梁不一样,项梁已经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人眼睛中的惊喜是为甚么。
是为了那一句「是否已经没了光复大楚的雄心」。
因为他们的心中,只怕也已经没有了光复大楚的心思了
陈珂的力量,太强大了。
人心涣散,还如何光复大楚?
项梁心中虽然悲痛,但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望着众人,声音猛地拔高。
“诸位!”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老夫的?”
“觉着我从来就没有想要复国,只是骗了你们????”
项梁强撑着一口气,他用着最后的一口气,那口存在胸中,久久不曾拿出来的气怒吼。
“你们觉着,我是这种懦夫?”
“哪怕我真的是这样子的懦夫,难道事已至此了,那个暴君还会放过我们?”
一旁的一个胖乎乎的人,芈垌神色冷酷。
他同样看着周围,轻声道:“诸位,难道你们不知道在秦律中,谋逆是什么罪名么?”
项籍此时义正言辞,他望着芈垌说道:“芈先生,我等不是谋逆,是讨逆!”
“暴秦,才是天下最大的逆贼!”
芈垌听到这话,只觉心中可笑,但脸上却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汇聚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楚国人,且是当年项家的家丁,以及一些死忠于大楚的人。
可是。
人真的不多。
因为当年的楚国国君,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亡国的地步了。
芈垌闭上眼睛。
事已至此,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帮助有熊氏讨逆,还是帮助项家谋逆了。
他也早已经累了。
项梁站直了身躯,他知道此时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自己内心的恐惧。
“诸位,咱们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绝无退路!”
“否则,你即便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家人!”
“谋逆乃是夷三族的罪名!”
说完之后,项梁瞪了一眼项籍后,就扭过头朝着屋内走去。
他还未曾走到屋子里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