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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病,并没有带走这位单于。
下方的哈尔轧一马当先站了起来,他是头曼最宠爱的小儿子。
「爹,就算来了新的将军又能够怎么样?」
「他们中原人向来是胆小怕事的,就算大秦强大,咱们也不怕他。」
他说的大义冷然的:「咱们抢了东西就跑,难道他们还敢追上我们?」
而冒顿则是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他默默地低着头,看着面前的东西,老单于本来就不喜欢他,他这个时候多嘴做什么?
而头曼其实也没有想要征求这个儿子的意见,这个时候大儿子不开口,他当然不会自找没趣。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临淄郡外
陈珂坐在车辇上,神色淡淡的望向远处。
他的旁边坐着扶苏,扶苏的脸上带着莫名的担忧,他还没有忘记自己老师之前在车上苍白色神色。
如此一来,此次赶路,只怕又是要折腾老师了。
看着他担忧的神色,陈珂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必那么担心,这次的车辇林方给我改了改。」
「不会像上次一样那么惨了。」
听到陈珂这般说,扶苏的神色才是好了一点,他叹了口气说道:「若真的是如此,就好了。」
「不过这一次的时间还多,咱们也不必着急,路上慢慢来就行了。」
陈珂点头。
车辇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行驶在这城外,跟随着的军队也不少,车队缓慢的推行着。
一个个的人朝着远处而去。
不过多久,路边就见到了一个个的黔首们,黔首们站在路边,望着陈珂的身影。
黔首们不明事理,甚至有些不认识字,但他们知道是谁给自己带来了新的生活。
同样,他们也清楚陈珂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有人说黔首愚蠢,但其实黔首们才是最聪明的。
路边的黔首们跪伏在地上,望着那让他们的生活慢慢变好的人,神色中带着些莫名的悲戚。
陈珂站起身子来,看着两遍的黔首,大笑出声。
「诸位何必如此?」
「陈珂只是回京看看陛下,陈珂想念陛下了!」
「等过了年,陈珂就回来了!」
他的口中,轻轻的吟诵着一个莫名的曲调,这曲调不像是诗经中、也不像是骚体。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悠扬的歌声回荡在这旷野上,与那秋日的风一同飘荡着,越飘越远。
那地上跪俯着的黔首们听不懂这歌里面的文体,但能够听懂这歌声里面带着的依依惜别。
他们跟随着陈珂一同唱着。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远处临淄郡的城楼上,田承、魏新、余缺、樊牧野、霍实等人站在那里,望着那道路上远远而去的车辇。
众人的眼睛中都带着些许盼望,带着点点的感慨。
「为官如此,方是「君子」所求啊。」
霍实的声音中带着感慨,他过往便是儒家的人,追求的也是儒家的思想。
虽然接受了百家宫的教育,但百家宫并不会强行的要求人改变自己的「主修」思想。
只是让所有人都兼顾其余而已。
因此,他所追求的最高德行标准尚且还是「君子」。
田承、魏新、余缺三人望着陈珂的背影,所说的却与霍实有所不同。
「民能用法、且能崇法,总督所为,乃是一个法家之人的至高追求。」
「法之化身,莫过于此。」
「在这蓬来洲中,总督之法,是能够安民之法,更是秦律的体现啊。」
三人一生所学多是法家之思想,当年在百家宫中所求的也是「法学宫」的教育。
因此从陈珂的所作所为中,看到的是「法」的化身和法律的执行。
樊牧野对此亦是有不同的意见,他看着陈珂说道:「你们都只看到了总督的「为」,却没有看到总督的「不为」。」
「总督的「不为」其实恰恰是某种「为」。」
他感慨的说道:「老子常言,万事万物都有其运行的自然法则,我们应对其最好的办法,便是顺其自然。」
「总督来到蓬来后,除却斩去了一些影响这些黔首们正常生活的树杈,其余的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
「这难道不是「道」的化身么?」
「天行有常,总督为「道」啊。」
几人对视一眼,听着对方的形容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不同的人眼睛里面有不同的陈珂,他们都觉着陈珂符合了自己所追求的道路。
而这恰恰是陈珂自己的道路。
不同于法家、道家、甚至儒家的追求。
而此时的路上,陈珂的车辇正在缓缓地行驶着,那路边的黔首民众都是望着车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