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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的某人只是端在在那里,一言不发,神情晦涩不明。
片刻后,嬴政微微的抬头,看着这下方的群臣说道:“诸位觉着这两位说的如何?”
人群一片沉默,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开口。
悄然无声之下,洪良的鬓角有些汗水落了下来,汗水滴落在大殿的地上,显得非常的明显。
人群中有一人出列了。
新任太史令封都。
封都神色中带着些许平静,他走出列的时候,整个人的神色都显得很平静,像极了一个知道前路,但是仍然要向前走去的战士一样。
只是不知道,他这个战士是否是正义的。
封都神色平静,他从怀中拿出来了之前观测天象得出的结果,而后恭恭敬敬的呈了上去。
“启禀陛下,臣对此萧少府、洪御史、曲御史所说的,不知该如何评论。”
“但是臣三天前观测天象,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轻声道:“此天象乃是臣在太史台观测到的天象,请陛下一观。”
嬴政微微的挑了挑眉,笑着说道:“观测到的天象?”
“我说封都,你都观测到了什么?”
“与朕说一说。”
封都抬起头,深深地吐了口气,而后才是说到:“启禀陛下,臣观测到的天象乃是荧惑守心、灾星划过天际。”
“若是不及时处理,只怕是灾星的范围要逐渐的扩大,波及到整个大秦啊。”
嬴政只是看着封都问道:“那么你觉着,该如何才能够处理这个灾星,这个灾星又是什么人呢?”
封都只是说道:“臣也不知,但臣从天象中可以得出,三日后必有天狗食日的异像出现。”
“而天狗食日至异像中,灾星必然动弹,而此时帝星的力量正强大的时候,那灾星必定会暂时被陛下的神威反噬。”
“灾星又是在陛下身边的人,更是朝廷中的重臣。”
“因此,三日后的天狗食日若是朝堂之上的有重臣突然患病,且这病在三天内愈演愈烈,那么便可以找出来到底谁是这个灾星了。”
封都的话很有水平,从嬴政最关心,也是之前最信任的事情下手。
直接将话题的中心从分封制和郡县制,牵扯到了所谓的「天象」,所谓的「荧惑守心」,所谓的天狗食日。
如此一来,暂时保住了曲梁和洪良,也将话题成功的转变。
陈珂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知道这是在攻击自己,只是他同样很好奇,三日后这些人会用什么样子的手段让自己的病愈演愈烈。
若是三日后自己没病呢?
这些人还想要用什么样子的借口?
如今的朝堂上,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有一股宗亲集结的事情在反对陛下,反对郡县制。
而另外的一股力量则是以陛下为为主,反对分封制,支持郡县制。
局势比前几日明朗多了,但同时也有人感觉,今时今日的局势,比之前还要复杂。
有些时候,并不是事情暴露出来了,就会变得简单和明朗。
往往有些事情暴漏出来的越多,这个事情就会越错综复杂、如同一团迷雾一样。
暴露的越多,人们越能够看到这个事情的下面到底埋藏了多少东西。
御史台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真的只是一个巧合么?
御史台到底还有多少人出现了问题?
当朝的御史大夫有没有问题?
是御史台的某些人出了问题,还是整个御史台出了问题?
太史令中,同样有这些人的人,他们到底在哪些机构还存在,还有力量?
往日里,潜伏在大秦中,附在大秦身上,与他同出一源,让人看不出来,分辨不出来谁是谁的东西,在此时此刻,终于暴露了出来。
原来,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这些人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嬴政看了一眼封都,只是说道:“哦?”
“那便等到三日后看看吧。”
他又是看了一眼身旁的韩谈说道:“那左证之人,还没有到么?”
韩谈低着头,轻声道:“启禀陛下,人已经到了,如今正在章台宫外呢。”
“只等着陛下宣召了。”
嬴政微微点头,他看着众多大臣说道:“既然这个事情没有断言,那咱们便继续看看之前的事情吧。”
“比如陈珂包庇自己学生的弟弟,甚至威胁左证之人,屈打成招的事情。”
嬴政只是用了一句话便将整个事情再度拉向了正规,事情的焦点再次从「天象」的问题,来到了分封制和郡县制的问题。
此时,大殿外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影缓缓地走了进来。
这人身上带着些许血痕,脸上还有几个疤痕,像极了是被用了重刑的人。
人一到,见到嬴政的第一眼便是跪伏在了地上。
“民蓬来洲临淄郡方从,见过陛下、”
“陛下万年——”
“大秦万年——”
嬴政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让他起身,而后看着他问道:“洪良说你要状告陈珂,说他包庇自己学生的弟弟。”
“还说你亲眼看到霍实的弟弟霍真杀人,后来却被屈打成招,只能够做了伪证,让霍真被释放?”
“此时可是真的?”
当方从站在这大殿中的时候,在场的的人眼睛中都带着一抹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