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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值!
东安君缓缓地吐了口气,而后看着棋盘上的白子笑着说道:“任你如何强大,难道你能够想得到危难会从北方来?”
宗正府,院落中
人还是那三个人,但是如今的场景已经是不同了。
多日前,陈珂来到这里的时候,院落里都是素裹银妆,那些许冰冷的雪花还从天空上落下来,覆盖在地面上。
院落中央那颗巨大的树也是驻扎在那里,显得更加生机勃勃了。
像是进行了一次轮回一样,枯木逢春。
院落里的风也不再是前几日那般的刺骨寒风,而是换成了较为舒缓的东风。
像是春天要来了的模样。
“陈珂见过川穆公、川阳君。”
此时的陈珂笑的看起来十分舒适和平和,与前几日咄咄逼人的模样没有一点相似。
就像那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川穆公和川阳君两人对视一眼,而后都是大笑开怀:“哈哈哈哈,何必多礼,何必多礼?”
“不过是两个不中用的老头子而已了。”
川穆公咳嗽了几声,显然是被这笑容给呛到了。
子婴一边替川穆公顺气,川阳君一边说道:“陈奉常,如今来了,不如与我对弈一局如何?”
他感慨的说道:“当初陛下便是一直想让我与你对弈一局,只是上一局我本就没有什么对弈的心思,便投子了。”
“今日有了一个机会,陈奉常可能够圆了老夫的心愿?”
陈珂微微点头。
他自然知道川阳君所说的投子和对弈是什么,不就是前些日子那搅动咸阳城风云的事件么?
这是在示好,也是提醒。
当然,陈珂相信川阳君说这话的目的,更多的是想和自己真正的对弈一番。
毕竟他来之前,也听闻嬴政、扶苏、胡亥等好几个人都说过了,川阳君最爱的便是下棋和对弈。
当即直接坐在了院落中的棋盘对面:“请。”
川阳君微微一愣,而后放声大笑,坐在另外一边。
双方猜子后都拿到了自己的棋子,子婴坐在一旁看着这棋盘上的上上下下,只觉着其中蕴含着杀气。
川阳君下完一子后,优哉游哉的说到:“我说陈奉常啊,你觉着要稳固手中的权力,什么最重要?”
陈珂一边下棋,一边不假思索的说道:“兵。”
“手中无兵,即便是有天大的权力也都会被有兵之人掌控,甚至是推翻。”
“没有兵,没有枪杆子,就永远无法有一个稳定的政权。”
川阳君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那么,陈奉常。”
“你觉着若是此时有大批军队侵扰大秦的北疆,而此时关内也是发生了叛乱。”
“大秦该如何才能够解决呢?”
陈珂嘴角勾了一下,但心中的愤怒却是已经弥漫开来了。
他知道川阳君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怕宗室之内有人等不及了,所以选择了与北疆的匈奴合作!
陈珂冷笑一声:“作乱?那也要他有这个本事和威望!”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老是有人觉着自己振臂一呼,在许诺给一些利益,就可以让人跟着他了。”
“但其实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人能够出得起比他高的利益,那么那些人就会瞬间投入这个人的怀抱当中。”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
“那便是另外一个人的人格魅力很高,真的高到了振臂一呼,天下响应者云集的事情。”
陈珂将面前的棋子棋盘上的某个位置,而后说道:“而不巧合的是,始皇帝陛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陛下奋六世之余烈,横扫六国,鲸吞天下。”
“谁会这么想不开,造陛下的反呢?”
“就算他有这个人手,但如今盐铁正在逐渐的官营,他从何而来武器?”
“退一万步来说,这些年大家的日子都在好过,谁愿意再次进入乱世,成为那个罪人呢?”
:对峙(二)
罪人啊。
从陈珂的口中听到这个词,川阳君眉眼中的紧张情绪终于放缓了一些。
他看着坐在面前的青年。
其实谁不知道将太平盛世再次带入乱世是一种罪过呢?可却并没有人会真正的这样称呼。
因为王权至高无上,那些有能力获得王权,或者说站在一个能够看得见王权,伸伸手似乎就能够到王权的位置上的人,他们不会觉着自己是罪人,也不会觉着自己想做的事情是罪过。
陈珂这样觉着,这说明陈珂真的没有什么心思。
没有想到得到那至高无上王权的心思。
这对于川阳君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
“你说的有道理。”
川阳君感慨的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莫名的哀愁,这哀愁如同春日的雨一般缠绕在他的心头,化不去。
“只是有些时候啊,一些人总是会自己欺骗自己,骗自己这是虚假的。”
“告诉自己,为了王权可以付出一切。”
川阳君将手中的某个棋子放在棋盘上,不,或者说这棋子是放在了棋盘之外。
“你瞧,若是此时这里还有放置棋子的地方,这棋局之攻势,岂不是要逆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