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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是一个刚猛酷烈、大开大合的人,此事若是换做嬴政来做,来想,应当是会直接当着陈珂的面把问题抛在他的面前。
直接明了的问他,你想干什么,朕支持你。
如此就完事儿了。
而现在的手段,多了些委婉和细腻,这不是嬴政能够做出来的。
陈珂的脑海中,一个身影逐渐浮现出来。
那个人倒是有这样子细腻的心思,而且也做得出来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
扶苏。
想到这个名字,陈珂骤然之间哑然一笑,当想到这个名字的同时,他立刻就是确定了这个事情的始作俑者,一定是扶苏。
他倒是没有被算计了的愤怒,也没有被自己人给逗弄了的无奈,更没有被自己徒弟「算计」了一下的悲伤。
有的只是洒脱和释然,还有些许的感慨。
曾几何时,那个原本如同白纸一般的扶苏已经是发生了变化,变的有了计谋,有了些许王道之力了?
如今的陈珂,心中唯独有一种「吾家有子初成长」的兴奋以及开心。
扶苏虽然与他年纪相彷,但往日里就如同一个稚童一样,他教授扶苏,把从最开始单纯的扶苏交成一个有了王者雏形的扶苏。
这是他身为师父的骄傲。
「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仅此而已。
他陈珂本来就是不擅长这些事情,这些阴谋诡计弯弯绕绕他虽然会,但是他不喜欢也不擅长去做。
懂和做,向来是分割开来的事情。
陈珂哼着小曲儿,朝着远处自己的府邸中走去,眉宇中带着星星点点洒脱的释然和笑意。
来春宫
胡亥看着面前铺了一地的课业,有些崩溃的蹲下来。
陈珂来了之后检查了他的课业,发现虽然大部分都完成了,但是有小部分是有些问题的。
无非是没有用心去写,没有认真去写,一些不该犯错的地方犯错了。
本来就单纯的是想找胡亥麻烦的陈珂,立刻抓住了这个问题,然后让胡亥将那些有问题的课业全部在写五遍。
美其名曰「这点问题都能错,看来印象还是不够深刻」。
“浅浅的加深一下印象吧。”
胡亥脑子里回荡着陈珂走之前说的这句话,内心已经是要碎成八瓣了,但他也无能为力。
而一旁站着的扶苏却是用拳头挡着嘴,轻笑着。
他有些心疼胡亥,但这个时候他也不敢找老师说情,毕竟老师虽然不会在意自己戳他的事情,但肯定是会「记仇」的。
毕竟「在意」和「报复」是没有必然关系的。
他可不想被老师抓住机会,一顿教导之后也是惩罚一顿。
于是,只能够上前,拍了拍胡亥的肩膀说道:“亥弟,没事,也就几天的课业需要五遍而已。”
“你想一想,若不是父皇那里拖住了老师一会,你的最近的课业可是都写不完的。”
“若是被老师发现你这几天的课业没有写“
扶苏的语气意味深长,而胡亥立刻就是明白了扶苏的意思,当即心中的崩溃也有些缓和了。
“长兄说的对!”
“不过是几天的课业而已,我没问题的!”
章台宫
扶苏离开了来春宫后,就直奔着章台宫而来,目的是为了向嬴政汇报关于自己老师以及胡亥的事情。
另外么,他当然也是有些私心的。
宫内
嬴政正站在堪舆图前,看着那已经是标注着大秦的堪舆图,眉宇中带着隐藏不住的兴奋和愉悦。
“扶苏,你瞧。”
他指着那一片草原说道:“其实朕原本的打算,只是驻守边疆,将百越的问题解决了之后,在解决匈奴。”
“毕竟匈奴的实力,比起来百越却是要强得多。”
嬴政微微的沉默了一瞬后,又是说道:“后来,因为你老师、以及徐福带回来的一些消息,朕才知道,这个决定是多么的错误。”
“百越之地虽然兵甲不如匈奴,更不如大秦,可是百越之地瘴气横生,一个不小心就会中瘴毒。”
“若是贸然进攻百越,只怕是无数的大军都要折在百越了。”
他眼睛中带着一抹心痛和后怕:“当初,王翦是请命前往攻打百越的,毕竟这么大的战事,当初也只有王翦能够扛得起来。”
“王翦的身体那个样子,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若是一个不小心,怕是要葬送在百越之地了。”
“若是如此”
想到这个可能,嬴政的心中就是一阵后怕,他不是担心王翦死后军中哗变,只是不想让王翦因为自己的一个错误决定而丧命。
王翦于他,大抵上算是朋友。
或者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扶苏站在那里,心情同样是沉重:“父皇,如今事情并没有那么发展,这不是好事么?”
“何必去想一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
“若是人一直郁结于过去可能会发生,但如今没有发生的事情,那么人只怕要一直拘束在过往了。”
扶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洒脱和劝戒。
“如今匈奴已经拿下,关于百越的事情,老师心中一定也是有数的,既然如此,我们何必拘泥于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