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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承诺,天翼兄之女与我子成婚诞下子嗣,此子便为日后我、我子之后,姒氏唯一的家主继承人选。”
“如此你我两家相互交织、血脉之间的联系根本不可能斩断。”
“我也不可能违背自己的诺言。”
“如何?”杨天翼站在那里,只是用一种淡漠至极的神色看向郑太东:“太东兄,事已至此,言语何为?”
“唯有生死之分而已!”郑太东微微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其实说实话,他真的挺不想要走到这一步的。
一方面是因为有杨天翼的保证,他能够更好的吞噬会稽郡这一大片土地,另外一方面则是他真的很珍惜与杨天翼的友情。
只是如今形势所迫,他们二人是敌非友,早已经不能如同往日一般坐在树下饮酒。
郑太东猛地睁开眼睛,脸上带着的满满的都是狠辣之色:“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兄无情了!”
“越甲卫听令!”
“轰——!”越甲卫猛地前进一步,脚步踏在地上,发出轰隆作响的声音。
“在!”郑太东最后看了一眼杨天翼道:“杀!”
“杀尽越国之敌!”既然杨天翼不配合,那么就只能够用最坏的打算,最下策的策略了。
攻占会稽郡,改会稽郡为越国!此事是冒险中的冒险,行凶中的行凶。
等到会稽郡改为越国后,郑太东再上书向始皇帝称臣,言明愿岁岁上贡,且愿意安抚黔首、配合攻打百越、甚至担负所有大秦军粮。
这样子做的成功率几乎为零,但此时的郑太东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以为杨天翼会考虑考虑,给他拖延的时间。
谁能够想到杨天翼直接一口拒绝,连一丁点的时间都没有给他留下呢?
而此时,杨天翼站在屋檐下,却是一点惊慌都没有,身边的铁鹰卫士护卫着他,也不见慌张。
厮杀声中,一道声音响起。是从会稽郡守府外而来的!郑太东神色一变,他想到自己好似是忽略掉了什么东西一样,他猛地转过头看着杨天翼:“征讨百越的驻军,并未出征!”
“你在骗我!”半个月前,郑太东曾写信于杨天翼。信中感慨大秦对百越的进攻,并看似不经意的询问了一下大军的动向,是否已经离开会稽郡,开始对百越发起进攻。
杨天翼的回信是,大军已经出动,只是深陷泥沼之中,暂时无法自拔。
并且感慨百越的易守难攻。也正是因此,郑太东才敢在这个时候,凭借区区一千越甲就谋逆,试图攻占会稽郡。
“咣当——”郑太东手中长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抬起头望着苍穹。
“此乃天意,非我之罪,非战之罪啊!”这话方才落地,远处传来一道破空声。
“嗖——”一支箭羽从远处飞来,瞬间打落了郑太东头顶的冠冕,他的头发披散着落在肩膀上,往日里最重礼的人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杨天翼看着这样的郑太东有些略微沉默。昔日故友,如何变成了这样子呢?
权力当真如此吸引人么?他有些不理解,但不知该说些什么。
“希望老师日后不要变成这样,否则今日我杀好友,又是为了什么呢?”杨天翼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感慨。
百家宫中颜崆正在书写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感觉手腕猛地一痛,一滴墨水落在纸张上,渲染开来后便是一团墨渍。
鄢正春躺在旁边,看着颜崆轻笑一声:“算算日子,这会儿俊之兄的网应该已经收了吧?”
“也不知道是否能够网罗住几条大鱼。”他看着颜崆,眨了眨眼睛:“可千万别又是你们儒家的人喔,不然我真的很好奇,颜兄该如何与陛下、与丞相解释呢。”听着鄢正春不知道是调侃还是嘲笑的话,颜崆也不着急,也不恼,只是笑着说道:“即便是儒家的人,也与我没什么关系。”
“我一直在这百家宫中教授课业,从未外出,也不接触外人。”
“天下之儒又不是只有我这一脉,孟、曾、石三脉不一样也是儒学传承么?”
“再者说了,还有萧、陈、曹这三个看似是儒,实际上是你们道家黄老一脉的人。”颜崆撇了撇嘴:“我看我倒是不用担心那么多,你们黄老一脉才是需要担心吧?”
“毕竟如今朝堂上,曹参、陈平、萧何全都是你们黄老一脉的人,你真的以为陛下看不出来?”这话一出鄢正春的神色缓慢的变了,他坐正了身体,挠了挠头叹了口气。
“哎,你说这三个怎么回事。”
“怎么就都被陛下看上了?”
“若不是他们三个,我也不至于被老师轰出山门,让我来咸阳投诚;”鄢正春都囔道:“不然我现在还在山野之间悠然自在,何必受这种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苦?”他伸了个懒腰:“算了算了,不跟你斗嘴了。”
“熘了熘了。”鄢正春走后,颜崆看着他的背影,眼睛中却是带着些许艳羡。
“当真是年岁正好、春光无限啊。”咸阳城中已然兑换过秦币的众多富商并未离去,他们在等待另外一个消息,对于他们税收的消息。
消息灵通的人早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是近些日子随着秦币的兑换差不多,针对商贾的税收政策就会出现。
而他们也知道,这才是重头戏。果不其然,这一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