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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如滚滚云雾,瞬间笼罩了神机营的军阵。
五千发弹丸呼啸飞出,如瓢泼大雨,狠狠的向对面砸去。
“噼里啪啦…噗!”
子弹打在盾牌,如同雨打芭蕉,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
有那幸运者,盾牌挡住了子弹,虽然手臂被震的发麻,但暂时保住了一条命。
而不幸者,则被从缝隙中穿透而过的子弹打穿了手臂,脚踝,甚至脖子。
一轮射击,对面直接惨叫着倒下了数百人,露出了一大片空档。
“砰砰砰…”
趴在蹲着地上早已经准备许久的新型步枪士兵,对着空档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噗噗…”
“啊,我的腿!”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一阵阵肉体被穿透声,子弹碰撞铠甲叮当打铁声在对面响起。
知道对方身上穿的重甲,所以能够精准瞄准的新型步枪兵们,瞄准的都是那些薄弱,或者是没有铠甲保护的地方。
虽然很多人都打偏了,但还是取得了不小得战果。
补上去的这一轮射击,对面又倒下去了数百人。
朱瞻圭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一声轻叹。
果然如老爷子说的那样。
世界没有完美的战术,也没有完美的武器。
敌人不是傻子木头,他们在吃过亏以后,会找出克制的办法。
热武器不是完全碾压冷兵器的。
不要说在这个时代了,哪怕在后世的抗战时期。
大刀队不照样是拿着大刀,砍得拥有飞机大炮坦克的鬼子,人头滚滚吗。
刚才的两轮射击,看着阵仗不小,对面也倒下去了千把人,可真正被打死的,朱瞻圭估计连100之数都不到。
两方距离不足100步,鞑靼重步兵后面弓箭手,已经将箭搭在了弦上随时待命。
“轰轰轰…”
随着双方距离拉近,在神机营后方的虎蹲炮们开始了发威。
前方部队200门虎蹲炮,一轮齐射下,对面直接被爆炸笼罩。
惨叫哀嚎在对面响起,无数达达士兵口喷鲜血,捂着伤口倒在了地上。
可鞑靼军团的步伐却是没有停止。
没有管死亡受伤的同族,鞑靼士兵踩踏着他们的尸体,快步向前。
80步。
鞑靼弓箭手已经拉开了弓弦,举向了天空准备好了抛射。
前方的重盾手咬着牙,死死的顶着对面如雨点洒过来的弹雨,一步一步的往前行去。
一个人倒下了,另外一个人紧跟上,填补前面的空缺。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无惧死亡,无惧牺牲。
他们脑海中的念头只有一个,冲上去,冲上去,把明军杀个片甲不留。
“娘的,早知道把天神箭带来了!”
看着无惧死亡,用尸体铺过来的鞑靼军团,朱瞻圭低声骂了句娘。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以前神机营能立威,那是因为敌人不了解火枪,突然受袭之下,心中肯定恐慌。
再加上不是拼死护族决战,心中防线崩溃是很正常的事。
而现在对面的鞑靼人,已经大概摸清楚了火器的套路。
遇到火炮队形就散开,减少自身的伤亡。
遇到火枪队,就来重甲加重盾抵挡,哪怕不能完全挡住敌人的射击,也能大大缩减两方的距离,减少本方的伤亡。
这时的火枪军队的战术也就是三板斧。
炮兵轰,步兵齐射,刺刀冲锋。
一旦这三板斧发挥不了作用,撤退是唯一的选择。
用刺刀跟身穿重甲的敌人近身作战,脑子有多大坑的人,才会干出这事。
所以朱瞻圭撤退了。
当双方距离50步,鞑靼弓箭手准备松开弓弦的时候,朱瞻圭一声令下,车兵点燃了一窝蜂,掩护神机营步兵后撤。
“啾啾啾啾啾……”
过年的气氛突然到来。
近百辆一窝蜂战车,冒起一阵硝烟。
3万多只的羽箭,在窜天猴的推动下急速向前。
“防!”
一直在盯着明军队伍的毛里孩,在一窝蜂点燃之时,立刻下达了就地防御的命令。
冲在最前面的鞑靼士兵,都是鞑靼的精锐。
虽然他们无法像神机营那样做到令行禁止,但他们都是战场老兵,反应也极快。
毛里孩命令刚刚响起,缓步冲锋的重步兵,直接停了下来,手中的重盾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叮叮当当…”
一根根箭羽,在穿天猴的带动下,砸在了盾牌上。
偶尔有几只从上面飞过的,也被铁甲步兵们用圆盾挡住。
这一轮一窝蜂射击,只带来了百人的伤亡,还没有火枪造成的杀伤大。
带着神机营往五军营后方撤退的朱瞻圭,回头看到这个情况,不甘心的狠狠的骂了句娘。
在中军指挥的老爷子,端着望远镜看到这个情况,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眼中却有着一丝遗憾。
“果然,任何一个武器只要敌人摸透了,作战能力都会大打折扣!”
他曾想过神机营会被克制,但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攻!”
一窝蜂是一次性武器,发挥的时间也极为短暂。
从点火到结束,也就是那一哆嗦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