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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目光交汇。
王霖平淡如水,旋即该怎么还怎么,西门庆咬破嘴唇。
西门庆旋即发现阳谷县知县老爷带着县丞、县尉以及县内吏员浩荡而至,嘴角猛抽。
他娘的,这有银子就是娘的狗官!
西门庆险些怒骂出声。
他再不迟疑,匆匆奔下楼去。
狮子楼前,王霖满面堆笑,冲阳谷县知县拱手拜请:“县尊及诸位大人到访,小生感激不尽!”
阳谷县知县端着架子,微微一笑:“小官人乃是咱们东平府的打虎英雄,既然大驾光临阳谷县,大宴宾客,本县又岂能不露一面与民同乐?”
这时候,王霖已经悄然往他袍袖中塞了两大锭银子。
试那重量,起码五十两,阳谷知县脸上笑容更浓,便在王霖陪伴下走进狮子楼宴会现场。
而其余官衙人等,自有王霖安排的人逐一封了谢银,从几两到几十两不等,阳谷县衙来人无不皆大欢喜。
这些吃官家饭的人突然意识到,这位清河县的王霖小官人,似乎要比本县的西门大官人出手更阔绰,而且很讲人情面面俱到。
不像西门庆眼里只有知县老爷,最多轮到县丞县尉,其他小吏基本不屑一顾。
西门庆来的时候,宴会基本要开始了。
他带五六个彪悍恶仆要进,却被武松大刺刺挡在门口。
武松嫉恶如仇,若非王霖专门交代,他见了这西门庆非揍他一顿不可。
“请柬。”武松摊开手。
西门庆身后恶奴刚要斥责,却被西门庆一个眼色制住,他忍着怒掏出请柬递了过去。
武松却看也不看,接也不接,就转身走开。
知道这厮故意调理自己,西门庆跺了跺脚,扫身材雄壮一看就不好惹的武松一眼,恨恨转身进了会场。
西门庆的坐席被安排在王霖和阳谷知县的同一桌上。
这让西门庆心里多少平衡了点。
这至少意味着,就算是在清河县王霖的心里,他西门庆也是阳谷县的头面人物,可以与知县老爷平起平坐。
狮子楼的伙计开始上菜。
王霖这时牵着孟玉楼的手出现在场上。
好一对璧人!
多数阳谷宾客不明所以,顿时鼓掌喝彩。
只有阳谷知县这些少数知晓内情的人物,个个察觉到气氛不妥,便都忍住情绪外露,免得更加触怒西门庆。
实际此刻西门庆都有些频临暴走了,脸上的狰狞扭曲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在西门庆眼里,王霖离经叛道牵手孟玉楼抛头露面,就是对自己的公开羞辱。
否则,谁会让自己新娶的小妾到处人前现眼?
“县尊及各位大人,诸位贵客,各位同仁,小生王霖,虽然来自清河县,但也算是半个阳谷县人,为啥?因为小生在本县也有几家店铺,多蒙各位关照,生意还过得去。”
王霖拱手团团揖,开始开场白。
“所以,小生今日设宴,一曰答谢,二曰同喜,因今日小生新娶一位如花似玉的孟娘子过门,还请各位贵客做个见证……”
“小官人大喜!”
阳谷县人哗哗鼓掌叫好。
连番戏弄西门庆
王霖带着含羞的孟玉楼当众敬了一杯酒,就让孟玉楼退下自处了。
今日安排,对他来说太正常不过。
新婚答谢宴不是很正常的么。可对孟玉楼而言就不那么容易,毕竟礼教森严。
王霖话音一转突然道:“除此之外,小生还想请诸位帮小生讨个公道。我家在本县的几家店铺,昨日突然被本县一位叫西门庆大官人的带人给砸了,店中货物被哄抢一空……”
轰!
全场顿窃窃私语起来。
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不是单纯的答谢宴了。
砰!
西门庆忍不住拍案而起,矢口否认道:“胡说八道,我何曾砸过你王家的店铺?人证何在?谁说的,某与他三头对证!?”
王霖故作惊讶,拱手道:“这位官人,不知你是?”
西门庆冷然道:“某就是西门庆!”
王霖面色不变,“原来你便是那西门庆。既然当面,不如就问一声,我王霖何时得罪过西门大官人,以至于你要砸我店铺,抢我货物?”
西门庆怒火熊熊压制不住:“这话某正要问你!”
“某在阳谷,与你清河县王霖毫无瓜葛,也无冤无仇,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强娶我西门庆提前下聘的女子过门为妾?这是欺我西门庆无能么?”
王霖淡淡一笑:“西门大官人真是善于颠倒黑白。我与孟娘子相识已久,互有情愫,早有盟约,却不料你西门庆突然横插进来,反复威逼孟娘子就范,所图的无非不还是孟娘子前夫遗留的杨家家业么?”
西门庆气得咆哮起来:“王霖,你欺人太甚!明明是某下聘在前,你强抢在后,你竟敢在此大言不惭,装什么正人君子!你难道不是看中那杨家的家产?否则你会娶一个二十多岁的寡妇?”
王霖无动于衷:“你还真是恶人先告状。我与孟娘子有约在先,杨家家业始终是她的私产,或归杨家亲眷所有,小生分文不取,此事已在清河县衙经官,有文书为证。”
西门庆根本不信,他紧握双拳,有心当场闹起来,又觉得自己不一定能打过这打虎的王霖,可不闹吧,又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