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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怒形于色:“某当时写下休书,乃是不得已而为之!某日后去东京寻访娘子,不成想,我家娘子竟然被你王霖倚仗权势强掳过来,某今日就是想来向你讨一个公道!”
“掳人妻女,岂是英雄所为?王霖,你难道不怕被天下英雄耻笑吗?”
武松、史进和李逵听到动静闯出来,武松见林冲如此,不由怒道:“好贼人,你竟敢对使君不敬!”
李逵更是二话不说,抡起板斧就往上冲。
他根本就不管青红皂白,凡是与王霖为敌的人,都是他李逵的生死大仇,唯有以死相拼。
“你们住手!一边呆着!”
王霖挥挥手阻止武松三人插手,冷笑:“我抢你娘子?林冲,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不得已而为之?你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是当时想与一个弱女子划清界限,免得让高家父子与你不死不休啊?”
“林冲,你虚伪至此,让人瞧不起你。就算当时你出于无奈写下休书,可以后呢?你在梁山落脚之后,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去东京寻访,你早干嘛去了?”
“你明知道高衙内是如何的嚣张跋扈,你明知道贞娘一个人在东京会面临什么,但是你没有及时去施以援手,原因何在?无非还是畏惧高俅的权势,不愿意因为一个女人跟高家结成生死大仇。”
“王霖,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林某岂能畏惧高俅这个奸贼!”
“你还不承认?既然不畏权势,为何不把高衙内这种祸害一刀杀了,为民除害?”
王霖心里冷笑,你林冲本就是个畏惧权贵首鼠两端的人,水浒中高俅被宋江擒获,你若有血性,当时就把高俅杀了,宋江还真能拿你怎样?
可最终高俅还是平安脱身。也没见你把高俅怎么样。
“你还有脸来我府上,向我讨什么公道?高衙内一而再、再而三欺压羞辱你娘子的时候,你当时为何不去向高衙内和高俅讨个公道?”
“若是你当初还有些男儿血性,你当时就该杀了高衙内和陆虞侯为你娘子洗雪耻辱,然后一走了之,又何至于被高俅陷害刺配沧州,最后沦落为梁山贼寇!”
“好家伙,现在觉得自己成为了梁山之主,手里有了兵马,心里有了胆气,所以就敢来我府上讨公道了?”
林冲怒发冲冠,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王霖,莫以为你现在位高权重,掌握重兵,林某就不敢如何,某今日就仗着手中枪,救我娘子出来!”
王霖怒极反笑:“夺妻之恨?林冲,你就是一个首鼠两端的可怜虫,畏惧权贵的缩头乌龟,缺乏血性的娘们,就凭你这样一个愚蠢的草莽之辈,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王霖话音未落,张贞娘被锦儿搀扶着面色幽静从后院转出。
她娴静清瘦的身形站在淡红色的拱门下,向林冲投来冷淡的瞥视,尔后冲王霖躬身一福,旋即轻轻道:“还请夫君莫要动气,既然他找上门来,妾身就与他谈一谈。”
“好。”王霖点头。
林冲的脸顿时狰狞扭曲起来。
他的娘子,竟然口称王霖为夫君,这说明他探查到的事都是真的了。
张贞娘:林教头居心何其恶毒?
王霖沉默片刻。
他微微颔首,挥手示意武松史进李逵三人离去,也屏退所有下人,留下张贞娘和林冲两人单独谈话。
张贞娘却摇摇头:“各位将军不必回避,贞娘今日之事无避人之言,今日也好请诸位做个见证。”
林冲嘴角激烈抽搐起来,身形都有些颤抖。
张贞娘目光中的冷漠平静让他不寒而栗。
“张贞娘,见过林教头。”张贞娘动作娴静,躬身一福。
“娘子……”林冲一步上前:“娘子,林冲来晚了,还请娘子随我回去。”
“林教头,我不是你的娘子,你的娘子早死了。妾身是使君的内眷,希望你能自重。”
张贞娘从怀中掏出一纸休书来,声音更加平静:“当年这一纸休书将奴家逐出你林家,你我便早已是恩断义绝,两不相干了。”
“林教头,不要再与奴分辨说那些迫不得已的话了,这些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是非对错又有什么关系呢,奴都不再挂怀,也不再计较。”
张贞娘轻轻道:“因此,还请林教头就此离去,不要再在故意这里搅闹生事,连自己最后一点体面都失去,让奴瞧不起你。”
林冲身形抖颤,怒声道:“娘子,莫不是他逼迫于你?娘子不要害怕,林某今日就是豁出去一死,也会救你出去!”
“你豁出一死救我?”
张贞娘轻轻一叹:“林教头,看来你是非要撕破脸皮,连最后的体面都不想要了。好吧,既然你非要这样说,奴要不与你说清楚,反倒是奴家成了水性杨花的失德改嫁女子,也会累及到使君的名声。”
“林教头,奴嫁与你两年,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到底怕不怕死,奴难道不知吗?”
“你若真的不怕死,不畏官,当年高衙内接二连三羞辱于我,那日更是将奴困在楼上险些失身,你不是依旧无动于衷吗?”
“现如今你反倒口口声声要拼死相救了……可当初你何在?不是连高衙内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吗?”
“当日你将我休出林家门,奴伤心欲绝。你刺配流放之后,奴在东京生不如死,那高衙内百般纠缠,奴与锦儿东躲西藏,苟且残生。那时,你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