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夫君,先不说赵明诚了,清照姐姐在府上呆不住,她要孤身一人去济南府,可又无亲可投,去了她一个柔弱女子怎么过活?”
“那就留在咱们家呗,或者从城中给她买座宅子另住也成。”
韩嫣拉起王霖的手来:“清照姐姐之所以要走,主要是因为怕人背后生出闲话,至于买宅子另住就更不妥了,人家岂不会更说她是你置的外宅?”
王霖苦笑:“这左右都不是,可就难做了。”
韩嫣将身子慢慢依偎进王霖的怀抱,轻道:“夫君,清照姐姐一代才女,旷古绝今,境遇也实在是令人可怜,我看不如让她留在府上,日后也好教咱们孩子识文断字,吟诗作赋。”
“我不反对啊。”
韩嫣轻咳两声:“夫君你是在与妾身装傻吗?”
……
侍女兰儿站在房中望着一脸落寞的李清照欲言又止。
她有心想劝李清照不要离开青州,别拒绝王府的照拂,但又张不开嘴。
毕竟李清照刚与赵明诚和离,若让她改嫁王霖为妾,她如此心高气傲,焉能同意。
门被轻轻敲响,兰儿推开门见是王霖,大喜过望。
立即跪倒在地:“兰儿见过使君。娘子,使君来了呀!”
李清照玉面清瘦。
这两日因为心情哀伤,更加神伤削骨。
她起身向王霖一福道:“清照见过使君。”
“见过易安先生。”
王霖笑笑,瞥兰儿一眼:“兰儿姑娘,我有几句话想要跟易安先生单独谈谈,可以吗?”
“可以的!可以的!”兰儿急匆匆就退出门去,为两人将门关紧。
以她如今处境,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尽管以李清照的洒脱也难免有些尴尬。
她定了定心神,眸光轻柔望着王霖,静静道:“使君有话请讲。”
“我听夫人讲,先生意欲独往济南府去,我觉不妥。你们李家在原籍已无亲眷可投,你一介女流,去了济南如何过活?”
李清照黯然,旋即淡笑:“清照有手有脚,总不至于饿死吧?”
“既然先生可自食其力,留在青州不是一样的吗?”
“青州伤心地,清照实在不愿久留。”
“况且,清照如今为弃妇,若长期留在使君府上,其实连累使君清誉,实在不是清照本心所愿。”
“一些流言蜚语,先生何必在意?”
王霖笑笑:“若是先生实在是畏惧人言,那我便给先生一个名分如何?”
李清照瞬时满面涨红。
她良久才道:“使君这般……让清照怎么说呢?使君府上家眷甚多了,清照……容颜粗鄙,实在不堪使君厚爱,请恕清照不能从命!”
“若是使君觉得清照如今无家可归,又刚被弃之,就生出轻薄之意,或想利用权势强自纳我进门,清照断然是宁死不从的。”
兰儿在门外偷听,听李清照这般作答,急得只搓手,她心道:娘子啊娘子,既然使君对你有意,你又何必这般推三阻四的,跟了使君有啥不好的呀?!
王霖苦笑,知道李清照会错了意。
便赶紧解释道:“我虽然甚是仰慕先生,但还不至于这般无礼,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作出这种无耻的勾当来。”
“我意啊,我这渤海郡公府上还缺个教化礼仪、掌史典籍的女官,若先生不反对,自今日起,你便为我开府的从九品尚议博士如何?同时可兼管青州官学事宜,日后我家小孩也都教给先生来管教了。”
李清照先是愕然,旋即有些欢喜。
若是充为掌管文化教学的女官那自然是极好的了。
她既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渤海郡公府上,又可以发挥一身所学,何乐而不为?
她旋即意识到自己前番会错了意,又想起王霖说的那句“我虽然甚为仰慕先生”,双颊生霞,红得像两枚熟透的苹果。
微微垂下头去。
王霖见她虽没开口应允,却也没有反对,便知她有些不好意思,就轻笑一声,转身就走。
王霖的安排倒是让韩嫣都很意外,又极欢喜。
作为李清照的拥趸铁杆粉丝,为了解决李清照的名分问题,韩嫣其实并不排斥王霖纳李清照为妾的。
可充为女官显然更妥当。
保全了李清照的名声,也不至于给朝中那些言官留下构陷王霖私德不修的把柄,谁也挑不出理来。
梦会九天玄女,我不是宋江!
“岁往月来,忽复九月九日。九为阳数,而日月并应,俗嘉其名,以为宜于长久。”
进入深秋的青州,天高气爽。
九九重阳这日,青州人呼朋引伴,登高望远,赏花饮酒,吟词作赋——逐渐恢复本我状态的李清照,又在半山中组织了一场名动青州的重阳诗会。
参与者甚众。
自有青州大商贾赞助出资。
看李清照神采奕奕与青州士子诗词相合,被赵明诚所伤的心绪已不复存在,王霖带着武松和燕青悄然离去。
他喜欢这种状态的李清照。
王霖觉得离开赵明诚,放飞自我的李清照,应更能发挥出更高的天赋来,写下更不朽的名篇。
王霖三人沿着山径继续往上攀登,突然在一座陡峭山峰下发现了一座新建雕梁画栋的庙宇,便信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