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能被慕容彦达记上一笔的,显然都不会是太小的数目。
王霖这本私密账册甩出来,就彻底扒掉了御史台官员的底裤。
堂堂大宋言官,文臣标杆,却成了朝中贪腐的标志性人物,天大的笑话!
经此,御史台官声皆废。
包括宋廷为在内的26名涉案言官被扒掉官袍,打入大理寺大牢,自然弹劾王霖的事就成了一个笑话。
没有人敢为这些人求情。
谁知道王霖那本账册上记录的名单上到底有没有自己,朝臣们谁也不想引火烧身。
但经此,本次朝会对于王霖的议功自然也就暂不举行,需要缓一缓,另择时日为之了。
赵佶心情很烦躁。
抓了一群言官立案调查,对他来说意义不大,再换一批人上来,终归还是没有区别。
照旧会捕风捉影,闻风追臭。
赵佶吩咐退朝就拂袖而去,王霖临走时抬头扫了赵桓一眼,目光冰冷。
赵桓心中一跳。
……
赵桓还未回到东宫,皇帝召唤他去御书房的口谕就传来,他只好半路上又返回了延福宫。
赵佶半躺在御书房的软塌上,翘着腿,面色冷淡道:“太子,宋廷为这群人突然蹦出来弹劾王霖,你可知背后是谁在作祟?”
赵桓默然:“儿臣不知。”
赵佶手中把玩的一把折扇突然摔了下来:“你不知?你怎不知?赵桓,你可知你这般下作,已经激怒了王霖?你会翻旧账,那王霖就不会么?”
赵桓羞怒避过,咬牙道:“父皇,儿臣并未撺掇宋廷为构陷王霖,那一定是宋廷为其人擅作主张,他们这些混账言官一向不都是如此么?”
“你莫要以为朕当真就老糊涂了……朕调离张叔夜入河北,你心中不虞,朕又准备让王霖在南京练军,你还是不喜,你难道不知,朕这都是一番苦心?若无精兵拱卫京畿,下次再有贼人叛乱,谁来救你我父子?”
赵佶怒斥道:“你主动挑起事端,招惹王霖,除了让他与皇室离心离德之外,你能得到什么?此刻朝廷正是用人之际,除了王霖,你还能有更合适的人选担当大任么?”
“朕最近是想通了,朝廷二百年重文轻武的结果,就是在朝堂上培养了一群又一群、一代又一代尸位素餐的贪腐蛀虫,吃朝廷的肉喝朝廷的血,还对朝廷不忠!要保住大宋江山,还得靠武将。可朝中武将,多半在西军,西军不能轻动,此刻也只有王霖,才能为朕分忧。”
“滚回去好好想想。朕是让你与王霖保持距离,但不是让你与王霖为敌!”
赵桓悻悻而去。
赵桓回到东宫,想起今日朝堂上的事,心里更加烦乱。
宋廷为此番闹腾当然与他有关,当然他什么都没说,只暗示了一两句。
而且还暗示说,他将纳宋廷为嫡出的孙女为太子妃。
一块肉抛出去,心领神会的宋廷为就变成了恶狠狠的狼。
只是赵桓没想到王霖反击的如此果决,若雷霆一般。
他又想起王霖临走时那冷冷的一瞥,心中就又些怒气。
自己堂堂太子,大宋储君,焉能怕你王霖?
你王霖能有今日,难道不是本宫为你撑腰所致?
忘恩负义的东西!
此时,太子宾客马志远突然匆匆进殿,面色有些沉凝,道:“殿下,臣方才得到消息,下朝后,王霖亲自护卫一辆马车去了朱家,而从马车上下来的竟然是……朱氏!”
赵桓面色骤变。
他霍然起身,面目几近狰狞,吼道:“他竟敢如此?他要做什么?他去朱家……这是公开与本宫做对么?”
赵桓咆哮连声,马志远噤若寒战,避到一旁。
赵桓发了半天的疯,慢慢就冷静下来,他抓起自己的佩剑仓啷一声拔出剑来,冷笑道:“马卿,他这是公开在向本宫宣战了!本宫岂能怕他……来人,摆驾出宫,去朱家!”
马志远迟疑道:“殿下,这……”
赵桓跺了跺脚,冷森森道:“你也要与本宫做对么?”
马志远冷汗淋淋,拜倒在地颤声道:“臣,岂敢!”
……
朱家。
一队伏虎铁骑杀气腾腾,奔驰而至。
龙骧军值守朱家的军卒头目吓得毛骨悚然,不知道朝中这位炙手可热的伏虎神将、一方诸侯,到底意欲何为。
一名伏虎军指挥向龙骧军递交朝廷公文,慨然进府,随后就押解着数十名包括朱伯材在内的朱家人,乘坐十辆马车离开府邸,流放青州。
而与此同时,肃王等近百人也离开恽王府,被另外一队伏虎军押解而出,也开启了流放之旅。
朱家对面的茶肆中。
李纲满面苦笑,叹息道:“使君,你与太子何至于此啊?”
王霖拱手笑道:“李相,护送肃王一干人等及朱家人往青州安置,这是官家的旨意,也是朝廷的安排,如今交割已毕,我派人护送他们上路,有何不可?”
李纲苍首颤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来。
“使君,太子其实也不过是心急了些,并无恶意,况且使君与太子一直相交莫逆,缘何突然之间就变得水火不容,老朽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李相放心,王霖无意与太子为敌。但若太子执意挑衅,某却也不能坐以待毙。李相也知,今日是何等凶险,若非王某还有些应对之策,今日怕已是阶下之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