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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成婚之前,卿万不可作出那些让朕失望的事来,来日方长,万不可急躁啊。你与茂德,要发乎情,止乎礼,不可逾越,懂么?”
赵佶谆谆教导。
王霖嘴角一抽。
他一时间内没想明白赵佶到底要做什么,让自己留在晓月苑开设行辕,这是便于就近监视?还是……
但他怎么觉得,赵佶咋好像是有“恨铁不炼钢”的意思呢?
“去吧,不要让朕失望。你在朕之身边,朕也能睡个安稳觉。”
王霖躬身谢恩,辞去。
望着王霖离去的背影,赵佶嘴角突然扶起一丝玩味的笑容,他自忖道:“最好是给朕留下一个外孙在宫里,否则,朕还真是有点不放心呢。”
“至于流言蜚语……待朕将周吉这些所谓杀不得的言官统统诛了九族,且看天下人还有谁敢在背后嚼舌根子、胡言乱语!”
赵佶面色狰狞起来:“朕早就当不成什么千古明君了,既然如此,那朕就当个暴君!”
“王霖,你便是朕的一把刀!”
王霖并不知道赵佶如今的心理变化。
本来只知吃喝玩乐的皇帝好像是一夜间成熟了,他将前几次东京叛乱归咎于自身的软弱。
……
午后时分。
后宫又起了一阵骚乱。
王霖的三千伏虎军和两千虎神卫被官家诏命调进宫来,再次取代了龙骧军和皇城司,把持住宫禁,包括东宫。
除了五百虎神卫包围清福宫外,皇帝所在的延福宫也由虎神卫接管防务。
而晓月苑中,赵福金正在与韦妃叙话,沐兰来报说了虎神卫和伏虎军的动向,也是吃了一惊。
旋即,赵佶的诏命就来了。
命赵福金腾空晓月苑的偏苑,为渤海郡王、代天巡狩后宫安抚使王霖临时行辕。
这个头衔着实有些古怪。
赵福金和韦妃面面相觑。
赵福金:“这……宫里又出了什么乱子么?”
韦妃:“茂德,官家让王霖在晓月苑设立行辕,这……岂不是更加落人口实?宫闱之中,闯进来这么多的伏虎军,这……”
赵福金柳眉一挑:“这倒是无妨,王霖麾下军马军纪严明,绝不可能冒犯宫闱,父皇是信任的。但是,他让王霖来我晓月苑,我就有些搞不懂了,宫外那些言官到现在还在盯着我……”
王霖的声音突然传来:“怎么,茂德殿下不欢迎本王么?”
眼见王霖一身蟒袍,头戴紫金冠,面如冠玉,出现在殿中。
赵福金惊喜,忍不住就投身入怀。
延翠和沐兰以手扶额,不敢再看,赶紧出殿,关紧门去。
王霖紧紧拥住赵福金,清澈的目光却投射在韦妃的曼妙身段上。
韦妃俏面如夕阳落山的最后一抹晚霞绽放,骤然想起昨夜欢娱,心中火热,忍不住低啐了一声。
她旋即又记起自己的大麻烦,立时轻道:“郡王爷!”
见两人照旧拥抱在一起,不管不顾,韦妃苦笑一声:“茂德,你们就是要亲热,也等本宫走了成不成?”
……
东宫。
太子宾客马志远脚步匆匆进了赵桓的大殿,见赵桓正在手不释卷,闭目养神,便轻道:“殿下,臣有事奏报!”
赵桓睁开眼睛:“何事?”
“今日官家突然诏命王霖再次提调伏虎军入宫,将皇城司和龙骧军取而代之,甚至还恩准王霖留在宫中公干,竟在茂德帝姬的晓月苑设立行辕,统筹后宫巡查。”
赵桓霍然起身,面露不虞之色:“草木皆兵,动辄调兵入宫,父皇当真是昏聩了!”
马志远迟疑道:“殿下,宫中定然生变,臣以为,殿下当有所防备才是。”
赵桓沉吟一阵,大笑道:“马卿,不必担心,父皇此番并非是要朝我下手,而只不过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罢了。”
“调兵入宫,倒也妥当。毕竟这后宫三千,藏污纳垢,乱七八糟的人多了去了。只是让王霖去晓月苑,这简直就是儿戏……”
赵桓撇了撇嘴:“无非是昭告世人,王霖是他板上钉钉的女婿,是最可信重的臣子……如此看来,周吉这群人定然是保不住了。”
“周吉这些人虽然罪该万死,但毕竟是言官,诛杀言官,史无前例,官家此番,怕是要引起天下人群情汹涌啊。殿下不若上表,为周吉等人求个情……”
“罢了,本宫还是闭门思过,不理外务。至于父皇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毕竟他老人家乃是圣上,大宋官家,其实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就是个虚的,这士大夫都祸乱到后宫来了,给父皇戴了好几顶绿帽子,你还指望父皇仁慈开恩?这番还是要杀个人头滚滚呐!”
“至于王霖……马卿,你可去趟晓月苑,问问王霖,本宫这东宫,是不是也在巡查范围之内,若在,大可将本宫的账目一并送去,任由清查。”
“此外,你替本宫提醒一下王霖,那盛林安老国公可号称是宫里的老祖宗,历经三朝,宫里这些黄门,一大半都是他的徒子徒孙,要动清福宫,他要慎之又慎!”
马志远陡然一惊:“清福宫?渤海郡王要动清福宫么?”
却见赵桓已经低头继续看书,便躬身一礼,悄然退走。
马志远走后,赵桓缓缓抬起头来,面上浮起一抹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