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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霖深望着朱涟,忍不住叹息一声,转身就去。
他本来还有些话,但突然觉得利用这么个可怜的女人,实在于心不忍。
罢了,本来也就是可有可无的后招之一,无关大局,再不提了。
王霖走去。
朱伯材缓缓走出屏风之后,望着朱涟热切道:“涟儿,渤海郡王如此厚待你,是否……”
朱涟自然知道其父心中在想什么,她果断摇头道:“父亲!女儿与渤海郡王毫无瓜葛,也绝无此意!”
朱伯材皱眉道:“若毫无瓜葛,他为何待你如此?”
朱涟默然。
朱伯材眉梢一挑:“涟儿,你左右已被东宫放逐,现在咱们一家流落青州,要想有条活路,还得指望渤海郡王庇护,若他对你有意,不如……你就跟了他吧,也能救朱家全家。”
朱涟凤眸陡然圆睁,忿然道:“父亲,何必逼女儿至此?我一个东宫弃妇,背负莫大干系,人家堂堂郡王,身边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焉能对我有意?父亲若再提此,不如赐女儿三尺白绫,许我自缢吧!”
朱伯材嘴角一抽:“涟儿,此时非彼往日,你也不再是尊贵的太子妃,我们朱家也不再是荣宠的皇亲国戚,而是丧家犬!流放青州,家资被抄,全家百余口,毫无生计,如何能活?”
“你不为自己想,也为全家考虑考虑吧!”
朱涟闻言心灰意冷,哀伤无语。
她落寞转身,踉跄而去。
朱伯材望着她的背影,眸光闪烁起来。
……
郡王府。
赵枢见到了赵构,逼迫赵构替他求见王霖未果,心头勃然大怒,就故意闹将起来。
王霖去了军中一趟,与花蕊、扈三娘并肩走进府中,听闻书房前有人吵闹,见赵枢正扬手指着赵构,好一阵嘲讽唾骂。
花蕊眉眼间还弥漫着些许风韵。
王霖去军营中寻她,竟然在帐中就剥光了她的衣甲。
随后又把无意间闯进来的扈三娘撂翻在行军榻上,可怜本来威风凛凛的两位女将军瞬时就沦为娇滴战马。
赵构眼角的余光瞥见王霖,顿时如遇救星,立时拱手行礼道:“师傅!”
花蕊和扈三娘微微一笑,径自回了内宅。
赵枢冷视着王霖。
王霖扫他一眼,淡道:“肃国公找本王有事?”
赵枢冷道:“渤海郡王,孤兄弟三人奉皇命安置青州,即便降爵,也为国公,汝何其羞辱于孤?”
王霖奇道:“本王昨日方回青州,今日又忙于军务,头次见到肃国公,何来羞辱一说?”
“孤兄弟三人乃官家亲子,天潢贵胄,可……一栋小宅,位于闹市,既无仆役,又无护军,朝廷规制何在,皇家体面何存?”赵枢愤愤道。
王霖笑了:“原来肃国公是嫌弃宅子小了,又觉没有体面。你直说便是,何必闹腾?”
“朝廷没有给予一文钱,而这青州城小,财力孱弱,也没有能力供养一座富丽堂皇的国公府,肃国公若觉青州安置不妥,本王这便上奏官家,将肃国公等安置于别处。”
王霖淡然道。
赵枢面色骤变。
他又不是不知赵佶将他们弄来青州的真正目的。
若是王霖将他们逐出青州,只有死路一条。
赵构小心翼翼观察着王霖的脸色,忍不住插话道:“五哥,那宅子是小了些,但青州也确实难寻大宅,就算师傅这郡王府,也不过五进,住得也是拥挤得很,我也是在这边住着,不如你们先凑活着,等日后……日后再寻处好的。”
赵枢望着王霖,见王霖神色淡然,眸中冷漠,知道自己闹也没用,便跺了跺脚,扭头走去。
王霖突然道:“肃国公,汝兄弟三人牵连于恽王叛乱,本来死罪难逃。官家仁慈,托我将汝三人带来青州,本意是保你们活命。时至今日,你若安分守己,倒也罢了,可若是贼心不死,蠢蠢欲动,在青州摆什么皇子的谱儿,本王劝你仔细掂量掂量。”
“九殿下,送客!”
王霖冷漠的声音传进赵枢的耳中,他悲怒交加,气血逆涌,仰天喷出一口血来。
赵构大惊,赶紧上去扶住赵枢。
赵枢忿忿甩开赵构的手,扬长而去,只是步伐有些踉跄。
赵构苦笑,摊摊手,回头望向王霖。
王霖面色清冷,一言不发。
金莲,瓶儿,春梅
赵构大不忍。
王霖扫他一眼,淡道:“九殿下,恽王叛乱当日险些将官家及满朝文武大臣烧死在宫内,若非我率军冒死平叛,怕这大宋的天就变了。”
“在叛乱之前,王贵妃及肃王这些人都躲进了恽王府,重兵保护起来……要说肃王完全没有参与谋乱,你信么?”
赵构面色一呆。
“其实成王败寇,倒也没什么。恽王已死,不及其余,官家心软留他们一命。然而,我却一直担心赵枢依旧不死心……所以,你务必替我转告他,安心在青州苟着,夹着尾巴做人,将来或许还会有出头的一日。”
“否则,只能死无葬身之地!不要再拿皇子和天潢贵胄的幌子到处招摇,官家数十皇子,东京上千宗室,死那么一两个、个,不当什么!”
赵构后背上冷汗津津。
他犹豫一会,还是轻道:“我会把师傅的话,转告五哥,劝他安于现状吧,事已至此,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还能再想三想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