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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霖下意识又按了一下。
柔软依旧,只是弹性更足了。
“奴……没事了,不要动……了!”朱淑真的声音异样嘶哑,颤抖。
……
傍晚。
朱淑真被大夫反复就诊确定没有任何后遗症,王霖这才同意她下地走动,只是她家如今彻底化为废墟,她也只能住进了王霖的转运使衙门后宅。
她似乎,反正,大概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王霖嘴对嘴给她进行所谓人工呼吸的事儿,已经几乎传遍全城,成为灾后杭州人唯一一道欢乐的娱乐小菜。
朱淑真美眸复杂望着王霖,王霖微微有些尴尬。
他当时心无杂念,奈何就连身边的燕青都不怎么相信他,他也就懒得再解释了。
再解释,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了。
王霖干咳两声,道:“事急从权,真娘子你也是,你那房中能有几分财物,还非要冒险去捡……”
朱淑真幽幽一叹:“奴过去这么多年的诗稿都在,奴舍不得。”
暴力砸开她的心门
朱淑真如是说,王霖突然想起度网上看过的关于朱淑真的一些事。
据说她的婚姻不幸抑郁而终后,父母将其生前文稿付之一炬。其余生平不可考,素无定论。
残留后世的《断肠集》还是旁人汇编。
其中有一首生查子、元夕还存疑。
但王霖更愿意相信此为朱淑真所作。
不过,显然不是这个时候的朱氏所作,毕竟她似乎还未曾遇上后来的意中人吧?
应该是。
王霖之所以如此认为,主要是觉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哀婉,更像是女子的口吻。
以欧阳修的豪迈做这般缠绵之音,似不妥。
当然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少这一首生查子,也丝毫不影响朱淑真的文采。
“真娘子,是这本诗集么?”
王霖从怀中掏出一本污迹斑驳已经损毁了一角的自订书卷,递了过去。
朱淑真大喜,忙接过去仔细翻阅,如释重负。
这是她十年来的心血之作。
王霖笑着又道:“我刚才翻阅了一遍,真娘子的文采斐然,果然不愧是能与清照齐名的江南才女。”
“不过,题名断肠词孤以为颇为不吉,既然真娘子号幽栖居士,不如改作幽栖集如何?”
“倒也妥帖……”
朱淑真突然面色一红,心中忖道:自己怎会同意让他改了自家的诗词汇集名字,再说他凭什么擅自做主啊?
“斜风细雨作春寒。对尊前,忆前欢,曾把梨花,寂寞泪阑干。真娘子的词,风格温婉细腻,其实与清照的词颇多神似之处——”
王霖说着又吟道:“譬如这首: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朱淑真幽幽道:“王爷,此刻也不必用这些吹捧的话来哄奴家了,奴一个江南弃妇,岂敢与名满天下的易安居士相提并论,而王爷诗词如今业已名动江南……也非奴能及的。”
王霖轻笑:“某何其幸也,能与我大宋南北两大才女相识相知……”
朱淑真轻叹:“不敢当,也高攀不上。王爷与易安居士乃是情投意合的佳偶,至于奴与王爷,终归是萍水相逢罢了。不过,王爷在杭州折腾了这么大的动静,奴的家宅也毁于地龙翻身,想必日后是不能再在杭州呆下去了。”
王霖沉吟了一下。
他知道交浅言深,此时朱淑真顶多就是对他有些朦胧的好感,远远谈不上以身相许。
而且如她和李清照这般才女个性都极强,若非真心相爱,绝无可能随他而去。
但,王霖却是万不会留朱淑真在江南的。
经前番,江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朱淑真是他渤海郡王看中的女子,若将她留在杭州或去了他处,一定会有人打她的主意。
甚至会给他……
王霖突然轻道:“真娘子娘家在杭州,不如暂归娘家居住?或者就住在这转运使衙门?”
朱淑真陡然一惊:“王爷要作甚?”
王霖轻笑:“娘子是聪明人,时下江南都知娘子是我王霖看中的女子,若是我对娘子弃之不顾,怕是会被江南士子唾骂始乱终弃吧,所以……”
朱淑真立时淡然一笑,眸光转为疏离:“外人的说法如何,奴并不在乎,王爷其实不必放在心上。”
王霖:“可是我在乎。”
朱淑真柳眉轻挑:“难道王爷还要强人所难,逼迫奴以身相许么?奴虽卑贱,却发誓绝不以色娱人,更不可能为权贵侍妾,若王爷非要逼迫,奴无非一死而已!”
朱淑真虽然声音轻柔,江南女子的软糯口音着实迷人,但态度却是斩钉截铁。
“我从未有过顽弄娘子的心思,除非娘子真心许之,我定对娘子尊之敬之。娘子暂时可住在这边,日后随我去青州,充为我府中女官,与清照时时诗词唱和,其实也是一桩美事。”
朱淑真嗤笑一声:“王爷何必自欺欺人呢?我若为你王府女官,与你的姬妾何异?再者但凡我去了青州,这一辈子还能说得清楚么?”
“娘子不是并不在意外人观感么?”王霖反问。
朱淑真沉默,微微有些羞恼道:“你……莫要逼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