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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王霖不愿意再抽调人马增加京师防御力量的关键。
东京已有五万神武军,近万皇城司禁卫,若是六万人都守不住东京,再多人也无益。
实际上,这两年东京的城墙逐年都在加宽加固,城防设施较以往有了巨大的改观。
如此一座大城坚城,城池高耸,人口密集,粮草储备充足,城中又不缺水源,纵然面对强敌来袭,闭门不出坚守上几个月是绝对没问题的。
夜幕深沉,星光点点,寒风呼啸。
武松披甲仗剑,站在宫城的明德门城楼上,凝望着延福宫处的火把熊熊,以及那越来越嘈杂的喧嚣声浪,略一沉吟,这才挥挥手,命五百禁卫冲下城楼,往延福宫奔去。
今日午后时分,李纲、吴敏、宗泽率数十朝臣进宫求见皇帝赵佶,上表请赵佶收回成命,放弃所谓南巡两浙。
赵佶怒不可遏,拒不接受。
李纲就率反对派跪拜在了延福宫外。
两下正在僵持间,唐恪、耿南仲也率部分南迁派和数十赵宋宗室进宫来,也上了表,却是请赵佶即刻南巡东南。
实际就是逃跑。
双方一言不合,先生口角,随后就爆发起了激烈的群殴冲突。
李纲的派系中毕竟有很多武勋和武官,动起手来,唐恪那些文臣及养尊处优的宗室哪能扛得住,很快就落了下风。
永宁郡王赵曲为首的部分宗室,唐恪为首的部分文臣,不少人被打得头破血流,延福宫外乱成了一锅粥。
这才惊动了赵佶。
然而,当着赵佶的面,双方争执不下,冲突再起。
郑宁候折桂,孟国公曹志,两位武勋青壮,冲进南迁派中,拳打脚踢,将喊得最凶的河南郡王赵虎及其世子赵康,还有几个蹦蹦跳跳的御史言官,打得皮开肉绽。
武勋对于一些文臣的痛恨之心积累多年,曹志和折桂出手那个狠毒,赵虎被曹志一记黑虎掏心,身形踉跄,陡然仰面喷出一口血来。
“杀人了!你们要造反!!”赵康凄厉的喊声划破夜空,震动了整个后宫。
现场更乱,形势失控。
堂堂皇宋朝廷,一国权贵,居然在宫里打起群架,可见此时的大怂王朝已经纲常崩坏到了无法言说的程度。
连最后的遮羞布都不要了。
赵佶看得目瞪口呆,却是让太监、禁卫保护着躲进了延福宫去,再也不管外面的风波。
武松率皇城司禁卫匆匆赶来,将两群人分开,这才稳定住了局面。
地上一片狼藉,官帽、玉带丢弃得满地都是。
纵然是在旁观战的李纲三人,也难免被殃及池鱼,李纲的官袍下摆甚至都不知被谁给扯破了。
见武松率皇城司人马来稳定了局面,赵佶这才带人出了宫门,站在了门前的台阶上,面色犹自有些苍白。
唐恪在混乱中被人打了一拳,右眼活生生成了熊猫眼,青紫一片,他缓缓跪在了赵佶面前,神态激愤,哀伤。
而在他身侧,永宁郡王赵曲、河南郡王赵虎和赵康父子,尚书左丞耿南仲,还有几个御史言官,满面血迹轰然拜倒在地,乱喊乱叫,恸哭流涕。
赵曲血流满面,跪在地上哀呼道:“官家,臣等乃皇宋宗室,太祖皇帝后裔,今日在宫中却蒙受殴打、羞辱……此番我皇宋贵胄颜面何存?我等日后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唐恪脸色铁青,大呼道:“官家,这些逆臣,自以为有燕王撑腰,便嚣张跋扈,目无君上,若不严惩……我大宋则国将不国!”
郑宁候折桂冷笑连声:“唐恪,尔等蛊惑君上南逃,弃祖宗社稷宗庙于不顾,弃我大宋黎庶百姓于不顾,实在是罪该万死,其心可诛!”
孟国公曹志大步往前,扬手指着唐恪等人又唾骂道:“尔等畏战,撺掇官家南巡,企图割据东南,分裂大宋,其罪当诛!”
曹志又指着赵曲厉声骂道:“尔等贵为皇宋宗室,为朝廷供养,可国难当头,不思报国抗敌,却意欲携家私内眷裹夹官家南逃两浙……汝等还有脸面自称皇宋贵胄?”
“皇宋贵胄若都如汝等这般德行,大宋朝廷便名存实亡了!”
“胡扯!吾等不过是拱卫官家巡视江南,何谈南逃?尔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带着娇妻美妾、全部家当拱卫官家,巡视江南?你们都还要不要脸啊?”
双方又开始七嘴八舌对骂起来。
赵佶心烦意乱,气得浑身抖颤。
此时,却见人群在潮水般分开,王霖在燕青、武松的陪同下,身着淡蓝色儒衫,面色平静,缓步而来。
王霖先向赵佶躬身为礼,尔后面向众人实际是面向唐恪这些南迁派淡然道:“唐大人,永宁郡王,河南郡王,我有几句话与诸位说。”
面对王霖,唐恪等人瞬时收敛了许多,都纷纷起身见礼,尤其赵曲和赵虎赵康这些宗室,他们可不敢再招惹王霖。
“你们意欲陪伴官家南巡东南,倒也未尝不可。但官家是南巡,又不是长期驻跸东南,你们为何要卷起家私、携带家眷相随,摆出一幅永不回东京的架势?”
“官家南巡,尚且要让太子监国,将诸皇子皇女都留在京师,以示与大宋黎庶同在,共守京师国门。
汝等作为朝臣,大宋宗室,却要举家而逃,还有脸号称皇宋贵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