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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幽州十万金兵,大同还有五万,我军进攻幽州,金人定会举大兵防御,一时半会也难。”
关胜笑笑:“然也。王爷说过,抗金大业不可心急,要徐徐图之,终有一日,我等将在王爷统率之下,复我华夏故土!”
辽人的条件
王霖率万骑虎神卫在赶往浑源河谷的路上得到了岳飞的捷报,不过这并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以数倍于金兵的东军精锐,前后夹击,若是连一支孤军深入的金兵都留不住,那么,还谈什么抗金大业。
大家干脆都一拍两散,洗洗睡吧。
与王霖这边的表现平静相比,捷报传至真定和河北各地,又以八百里急报的形式继续往东京传递。
这种时刻,每一次胜利的消息都弥足珍贵,对于提振大宋军民的抗金信心,无比的重要。
马上就是上元节了,真定城中张灯结彩,一片欢腾。
城中读书人更是以白沟河大捷为题,组织起大规模的诗会,以庆祝之。
而在距离真定城数百里外的辽境浑源河谷中,耶律定统率的辽人残部却是愁云惨雾笼罩心头。
主要是前途未卜,生死难料。
虽然耶律定扯起抗金大旗,辽境各地正在源源不断有契丹人闻风而来,但这不过是一片繁荣的假象。
契丹人很明白,金人在辽境内的兵力布置主要是两点带两面。
东部以幽州为点,各州防御面,陈兵十万。
西北则以云州就是大同为点,各州防御勾连,累积兵力也近十万。
而在金国境内,金人至少还有二十万大军按兵不动,虎视眈眈。
这是金人立国的本钱,轻易不会动。
而云州距离浑源河谷,也不过是数日可达。
若是金人起大兵南下征剿,辽人残部就只能逃进大宋苟活。
所以耶律定带兵逃至应州之外,实际也等于变相断了继续西逃的生路。
王霖不可能无缘无故收留一支辽人军事力量于境内。
但却可以扶植一个辽人政权出来在辽境内袭扰活动,牵扯金人的兵力。
浑源河谷内的耶律定部刚得到了宋军白沟河大捷的消息,王霖的万骑已到谷外。
耶律定大惊失色,率军出河谷在灵丘之野列阵。
王霖此时已率军占据灵丘小城,灭杀两千金兵守军。
灵丘县衙。
虎神卫悬挂起王霖随身携带的宽大舆图,王霖捏着一壶热酒静静站在舆图下,沉吟不语。
萧夺里赖和耶律余里衍站在他的身后,娇俏的面孔上都微有兴奋之色。
上次她们就是在此处,被王霖率军从金兵手中救走。
没想到时隔不久,她们又再临故国之地。
王霖回头扫两女一眼,淡然道:“燕云十六州,乃我汉人故土,随后才被你们契丹占据,所以严格说起来,这里并不是你们的故国。”
萧夺里赖幽幽道:“王爷,话虽如此,但我大辽治理燕云也有百年,你们汉人以此为故地,契丹人也视此为故国,其实理都是一个理儿。”
耶律余里衍美眸一转,兴奋道:“王爷呀,这次是要率军收复燕云十六州么?奴家刚才听军卒说,岳将军和关将军在白沟河打了胜仗哩,斩金兵万骑!”
王霖笑笑,将手中酒壶递给萧夺里赖,又望向了舆图。
没错,完颜娄室率万骑偷袭遂城,反而兵败白沟河。此一战,突然让王霖觉得眼下有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金人缺粮!
至少比宋军更缺粮!
刚刚经过了灭辽之战,又有二十万大军两路攻宋,连番战耗,即便金人从辽人手上夺了不少粮食财富,但也经不起这么损耗。
否则完颜娄室岂能冒孤军深入的巨大风险偷袭遂城,不就是要抢粮吗。
若是趁此机会,大宋携重兵北上,趁势拿下幽州也非难事。
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能长期守得住。
原本历史的轨迹上,宋军也曾占了燕云两年,但结果还是无功而返。
虽然大宋国内对于收复燕云的狂热情绪已经到了一个难以形容的顶点,很多人甚至认为,燕云十六州的汉人与大宋子民同宗同祖、血脉相连,只要王师北上,燕云人定会献城而归,欢欣鼓舞。
但王霖却觉得这是些扯淡的话。
燕云人是经过辽人统治百年的汉人,他们对于大辽的归属感绝对比对大宋高。
或者说,对于燕云人来说,谁统治——是辽人还是宋人,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关键还是他们自己的利益和身家性命最重要。
所以,王霖认为在燕云打几个胜仗,与长期治理燕云完全是两码事。
他之所以要缓三年再图燕云,主要就是考虑到无法长期守住。
目前宋军总兵力有限,光是防御河东与河北两地都已经捉襟见肘,若是再分散在燕云各地,拿下也站不住。
王霖沉思不语。
燕青缓缓进厅,躬身道:“王爷,耶律定求见。”
……
王霖端坐在案后。萧夺里赖和耶律余里衍静静站在他的身后。
耶律定带着宋澜随在一名虎神卫后进得厅来,抬头望向王霖。
见王霖一袭青衫,面色平静,比他想象中的更年轻英武,耶律定定了定神,略一拱手道:“本王大辽秦王,见过宋国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