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篾尔赤率诸部登临可敦城最高的烽火台旧址,这座烽火台始建于辽,早已被多年风雨侵蚀斑驳,乞彦部人亲眼见燕军铁骑漫山遍野而来,根本不知凡几,心头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燕人大军入侵,这是要灭蒙古各部么?
篾尔赤从始至终就没有与燕军对战的准备。
因为眼下这支燕军倒也罢了,他闻报还有五万燕军在奔袭漠北的路上,已过赛银山,距此也不过数百里之遥了。
这么庞大的大燕军马征伐漠北,除非蒙古十八部悉数放弃隔阂联合一起,或许还有力敌之力。
以区区乞彦部之力,独力面对大燕大军,篾尔赤不是傻子。
蒙古人是彪悍,但不是彪子。
所以篾尔赤才准备率部投靠塔塔尔部,试图背靠大金来抵抗燕军。
然而……一切都晚了。
他唯有迎战,且死战!
以捍卫他刚得来的部族权力。
乞彦部毕竟不是孛儿只斤部。
当篾尔赤发现退无可退时,很快就咬牙纠集心腹部众,率第一波五千精骑挥舞着弯刀,呼啸着冲出可敦城,迎向大燕军阵。
燕青面色冷漠,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绣春刀。
列阵以待的锦衣卫军阵中万箭齐发,中间至少有半数为火箭和毒气弹。
久经战阵考验的锦衣铁骑,战斗意志之顽强,早已超乎世人想象。
而且论装备之精良,远超普通燕军。
最具特征的便是锦衣卫随身携带的改良火箭、毒气弹和强弩。
一波排山倒海的箭雨和密集的火箭毒气弹射击,在冲击而来的蒙古骑兵阵型中生生撕裂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随后,燕青暴喝一声道:“战!”
此次随驾伐蒙古的从军中临时抽调来护驾的军中诸将,如李逵、史进、周通、燕顺、郑天寿、牛皋、汤怀、王贵等骁勇诸将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尤其是李逵,手持两把板斧面目狰狞咆哮着冲在整个军阵的最前头,诸将各率一队锦衣铁骑率先杀进乞彦部骑兵阵中,瞬时杀了一个人仰马翻。
喊杀声震天动地,破旧的可敦城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两百年来,蒙古各部除内战纷纭之外,也就是当年与契丹人在不儿罕山下的一场大战。
契丹人以死伤万骑的惨烈代价,斩杀蒙古各部数万勇士,换来了两百年蒙古诸部对辽国的臣属。
两百年间,辽人对更加苦寒的漠北之地施行屠杀式的减丁政策,每当蒙古人即将有崛起兴盛之征兆时,辽国狼骑就会适时出现,挑起局部战争,诛杀蒙古壮丁。
所以,契丹狼骑对蒙古人来说,就是梦魇。
而对于在辽国之南的遥远的中原王朝,其实蒙古人本没有什么特定的印象,更无任何交集。
辽国的覆灭让蒙古诸部看到了崛起的良机,但大多数的蒙古人都将目光瞄准了强大的金人,对于宋人或者现在的燕人,蒙古人其实没怎么看得起。
如今燕国大军突然兵临城下,这一切来得太过突兀,乞彦部人更没想到这支燕国军马之勇猛,丝毫也不亚于契丹狼骑。
而装备之优良,军容之严整,军机之严明,进退自有章法,这又不是契丹狼骑所能及。
锦衣铁骑和御林军万骑在冲杀中逐步分散成以千人为一队的数条长蛇阵型,忽而正面作战,忽而迂回向后,忽而正面硬抗,忽而又是一阵强弩齐射,战法飘忽不定。
与只穿裘皮装备简陋的蒙古骑兵相比,锦衣铁骑身着防御能力极强的改良版的黑漆顺水山文甲,手中的特制绣春刀也是锋锐无比,还配备了便于骑兵携带的短弩。远非蒙古人的粗略弯刀能比。
两军相遇勇者胜。
但在同等战力的前提下,士气和装备自然就决定着战役的胜败。
因此,虽然蒙古人的骁勇彪悍令锦衣铁骑惊叹,判定蒙古骑兵的战力不亚于金人,且但凡进入交战状态,唯有死战,绝无贪生怕死之辈。
但携大胜之威而来、装具占优、人数占优的锦衣铁骑从一开始的焦灼战,慢慢变成分割战,直至全面占据主动,实现了单边倒的屠戮碾压。
可敦城外血气弥漫,血流成河。
眼见自己的心腹部下渐渐在燕军的冲阵中消亡殆尽,篾尔赤心中泛起了从未有过的畏惧和寒气。
他眼角的余光悲哀得掠过不远处的可敦城,以及散落在战场上的所部尸身,终于命亲卫吹响了突围溃逃的牛角号。
寒风萧瑟中,篾尔赤率千余残部杀出重围,逃离可敦城,弃乞彦部族众于不顾,逃亡塔塔尔部。
可敦城一战,燕青和杨沂中率锦衣铁骑和大燕御林军斩首乞彦部五千余众。
而己身也死伤二千余众。
这已经是锦衣铁骑自成军以来比较大的伤亡了。
足以让燕青心痛如绞。
但这一战,彻底打残了乞彦部。
对于王霖的整体战略而言,是一次意义非凡的重大胜利。
若无这一战,燕军何以在蒙古人心中树立赫赫无敌军威?
旁观作战的合萨率部看得心惊胆战。
乞彦部铁骑的战力冠绝蒙古各部,燕军如此诛灭乞彦部看似还未尽全力,直接将不少孛儿只斤蒙古人心中的那些小算盘彻底打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