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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扩摇头:“某受陛下信重,绝不会滥用阴谋,枉顾陛下信重。”
韩庭也摇头道:“我韩家世代簪缨,清白门第,岂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刘琦也苦笑起来:“诸位大人,刘某资历浅薄,在朝中做事时日短暂,如何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在朝中兴风作浪?”
岳飞沉默不语。
他是最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人,他关注的事始终都在军中,对朝政很少置喙。
张浚见无人承认,不由无奈苦笑起来:“可诸位可知,不但朝中文武百官怀疑我等,就连陛下,也以册封李纲五位阁相为国公的方式,对我等进行警告和敲打了。”
马扩呵呵一笑:“张大人无须多虑,为人处世正大光明,你我所为只要不辜负朝廷重托,陛下隆恩,又何惧流言?
一切流言蜚语,待水落石出之后,定不复存在!”
几人正在热议,却听家仆来报,宫里皇帝身边的女官之首上官清过府宣旨。
张浚面色一变,却是赶紧领几人出厅接旨。
圣旨没有实质性的内容,只有带有极强皇帝个人风格的几段话:
“在朕看来,无论新政旧政,无论新党旧党,造福社稷黎庶者,皆为良党良政。朕不愿意看到劣币驱逐良币,也不愿意看到良币被盲目吞噬。
历朝历代以来,党争亡国之源,还请诸位切记谨记。
前宋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殷鉴不远。
从庆历新政,到元祐更化,再到宋哲宗皇帝绍述……
元祐党籍碑、车盖亭诗案、乌台诗案,从异论相持发展到祸国殃民的朋党之祸,诸位不可不牢记教训。
朕希望大燕,朕希望诸位臣工,无论新党旧党,都能勠力同心,携手拓出一条有利家国天下的道路来,不可重蹈历史的覆辙。”
上官清宣完旨意便去。
留下张浚等人面面相觑。
这番圣旨或者说是口谕,已经算是皇帝公开的训诫和教导了。
张浚等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心中都生出几分复杂的凝重。
没错,他们是认为以李纲为首的旧党顽固不化,阻挡大燕推行新政,阻挡他们大刀阔斧改良大燕国务的力度和广度,但他们还不至于下作卑劣到罗织构陷旧党的程度。
……
锦衣卫很快就查明了张世儒之母薛氏与其父张成安之间的一些陈年旧事。
诸多令人瞠目的真相浮出水面。
薛氏居然曾为蔡京之子蔡攸的小妾,后被蔡攸赠予张世儒之父张成安。
而薛氏此女性格暴虐狭隘好妒,在她入门后的两年间,张成安的发妻和几名妾室先后莫名病亡,她被张成安立为续弦。
而张世儒则是张成安的发妻刘氏所出。
刘氏死时,张世儒才不到两岁,为薛氏抚养成人。
张世儒六岁时,薛氏突然被张成安逐出张家,安置于一家尼姑庵,挂名修行,无人知道内幕为何。
而张成安死后不久,张世儒进士及第,就将薛氏接回张家奉养。
燕青回报完相关信息,就静静站在一旁,等待着皇帝的裁处。
王霖心念电闪。
虽然燕青并未对事件本身加以判断,但脉络已经很清楚了:薛氏非张世儒生母,而张世儒生母刘氏,极有可能死在薛氏手上。
或许是张世儒知道生母被害的真相后,为了报杀母之仇,才对薛氏起了杀机?
但似乎又不对。
以张世儒的能力,他要在悄无声息中谋害薛氏,并无太大的难度,为何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
导致家里这么多的婢女参与进来?
还被家中婢女伐登闻鼓反告一笔?
而且,为何张世儒的妻子吴岚会掺和进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张世儒夫妻情深,难道张世儒要行杀薛氏之事,不该设法摘出吴岚的存在吗?
王霖沉吟片刻,凝声道:“小乙,重点是查张世儒生母的死因,不可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现在朝中上下都盯着这起案子,你们务必要小心谨慎,严禁消息外泄,不要授人以柄。”
“臣,遵旨。”
看燕青离去的背影,王霖心头有些心烦。
一起杀人案而已,原本不该牵扯他这个皇帝的精力,但……事关新旧党争,关乎朝堂稳定,关乎大燕未来的走向,他又不得不亲自把持节奏,妥善处置此事。
朱涟和赵福金从内室中走出。
见到孕相初显的赵福金,王霖忍不住面带笑容起身去揽住她的肩头道:“福金,你身子有孕,不在宫里好生歇着,怎么突然到朕这边来了?”
赵福金柔声笑道:“陛下,臣妾到陛下这边来,有一事相求。”
“有话就说罢。”
赵福金与朱涟飞快对视一眼,才轻道:“陛下,我四姐年事渐长,早过了婚配之龄,如今我父在开封宫里一心修道,也不问外事,所以请陛下为四姐做主。
还有我二十一妹,赵嬛嬛,她今年已经及笄,也到了婚配的年纪。”
赵佶子女众多,女儿还有不少,但多数要么年纪小留在开封与赵佶同居,要么去了洛阳,目前与赵福金崇德这些关系近的好的姐妹,都在燕京。
“安德帝姬赵金罗?柔福帝姬赵嬛嬛?”
王霖皱了皱眉:“福金,朕记得安德帝姬似乎年岁比你还大上一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