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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棫默然望着赵宣。
赵宣面色冷漠,略微拱了拱手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殿下安心在府中等待,何时起事,宣自会来与殿下说。”
说罢,赵宣拂袖而去。
望着赵宣远去的背影,赵棫一阵悲从中来,忍不住嚎啕痛哭起来。
……
锦衣卫洛阳留守司衙门。
这是一座独立于河南行省和洛阳地方的锦衣卫特别衙门。
直接受锦衣卫燕京指挥使司统辖,不受地方节制,地位超然。
所以留守司指挥使马昆品阶虽不高,但在大燕的政治地位却丝毫不亚于洛阳府尹。
马昆是燕青培养扶植的心腹骨干之一。
将马昆安排在洛阳,足见燕青对于其人的信任。
最近数日,洛阳锦衣卫五百人手几乎昼夜轮班运转,气氛非常紧张。
马昆已经察觉到洛阳城中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和幕后暗流汹涌。
除了向燕京总部及时密报之外,马昆最近还紧急联络了开封锦衣卫的分支机构,两地锦衣卫的人手加起来,差不多有两千人。
但在开封坐镇河南的武松麾下却有两万兵马。
所以,马昆并不认为洛阳这边有些人蠢蠢欲动,就能掀动风浪。
只要洛阳事发,武松的大军两三日内就可兵临城下。
洛阳锦衣卫已经监控到了宗室赵宣与赵钰府上的异动。
愚蠢且贪婪的赵宣自以为行事机密,却不料他的一切行动都尽在锦衣卫的掌控之中,马昆至今没有动他,无非还是想引蛇出洞。
锦衣卫燕京指挥使司昨日传递回来的军令是,皇帝亲笔的静观其变四个字。
马昆明白皇帝的意思。
皇帝这是想要下一盘大棋,而在皇帝的谋划中,单纯一个赵宣和赵棫是不足以成事的。
……
燕京。
洛阳赵氏宗室的异动,洛阳锦衣卫每日一报,消息虽然滞后两天,但基本是最新情况。
御书房中,王霖沉吟片刻,突然望着燕青淡然笑道:“小乙,你说他们准备如何起事?攻占洛阳?打起复宋大旗,号令天下勤王?”
燕青沉吟躬身道:“陛下,臣以为,他们在洛阳密谋多年,想必洛阳地方官早已被他们渗透,甚至是河南行省大员,都极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党羽,他们无非是密谋夺取洛阳,然后割据河南,以为能与陛下抗衡?”
王霖缓缓摇头:“可能,但也未必。朕有些好奇的是,他们为何会找上赵棫?在洛阳的宗室,若说名望高者,赵佶皇子,又何止赵棫一人。”
燕青拱手道:“陛下,赵棫性子软弱,容易被操控的缘故吧。”
王霖笑了:“小乙,朕还是那句话,静观其变,不要打草惊蛇。朕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能折腾出什么风浪来。另外,转告洛阳锦衣卫的马昆,凡未参与谋逆的赵佶子嗣,能多救一人算一人,不可殃及无辜。”
燕青沉默片刻,突然压低声音道:“陛下,何不趁此时……”
燕青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皇帝哪能不知他话里的深意。
燕青意思是说,不如趁此案发,一举将赵宋宗室株连进内,悉数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王霖沉默了下去。
最近,不光是燕青,就连韩庭都在私下里明里暗里劝他对赵宋皇族下狠手。
连宫里的皇后韩嫣,也隐隐绰绰流露出这个意思。
王霖沉默良久,才轻道:“小乙,朕非心慈手软,也非妇人之仁。但朕与赵宋皇室的情况有些特殊。福金、崇德、嘉德等女在朕身边,她们毕竟是骨肉至亲,朕不忍心看她们伤心欲绝,朕更不愿意将来与她们无法自处。
放心,他们动不了朕的。朕早就说过,朕有胸怀,有肚量,有宽容,朕愿意与赵宋宗室相安无事,保他们一世平安富贵。
朕相信,大多数人还是安稳的。少数野心勃勃的人,越早跳出来,对朕来说,对大燕来说,就越安全。
你不必再说。朕心中有数。朕虽然当了这个皇帝,但朕不愿成为一个为了皇权而灭绝人性的人。当然,朕的宽容只是对于无辜者,那些野心家们,他们最终会明白,朕的手段,朕的杀伐果断,不是他们能承受起的。”
燕青躬身一礼,再也不敢多言。
皇帝至今还存有一份赤子之心,尤其是对身边女眷不改初心,这其实是好事。
但天下人若是将皇帝的这份真诚和初心,当成了优柔寡断和妇人之仁,那便是大错特错,谁这么想,谁将是死路将至。
燕青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一个敢孤身面对数万大军,且能在大军中杀一个三进三出,至今手下不知斩杀多少外敌头颅的皇帝,会是一个手软的皇帝。
东京乱,赵佶复辟(4)
时光飞逝,大燕复兴三年的上元节已至。
上元即正月十五。唐宋以来,上元节除了吃元宵、放爆竹之外,还有各种体育活动,其中舞龙灯、玩狮子最为流行,其次有相扑、踢弄、步打球和杂技表演,十分热闹。
自正月初十开始,燕京城内外就变成了灯与花的海洋,宵禁解除,夜夜笙歌,成了一座不夜城。
皇宫、街道、寺院、民宅张灯结彩,搭起灯楼、灯轮、灯树以及龙凤虎豹腾跃之状的灯笼,把燕京装点的火树银花、金碧辉煌,城中寺庙也陈列灯烛以及宗教故事的灯笼,明亮如昼、通宵达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