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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耽误了家国大事,不要说薛凯,就是朕,都承担不起。”
薛氏再也承受不住,跪伏在地哀声道:“臣妾知罪,臣妾不知薛凯为人为官品行,实在是……”
王霖沉默了下去,示意韩嫣将薛氏搀扶起来。
最后一战(6)
薛氏终于明白,这回即便是自己不进宫,皇帝也会主动为之,敲打韩家。
后族韩家因为皇后韩嫣的自律和韩庭为人的低调谦卑,对族人管控甚严。
在燕京的各大世家大族中,韩家的名声尚可。
但毕竟是数百年传承的大族,加上现任大燕的开国皇后又出在了韩家,即便是韩家高层再有自律意识,到了家族的中下层,很多人难免都会狂傲和为非作歹。
锦衣卫最近一年来报到皇帝案头上的关于韩家的恶行,也有不少。
但只要是不太过分的,王霖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无论古今中外,贵族门庭哪有清清白白的?
马老先生说资本的形成,从头至尾都带着血腥和掠夺,实际上,贵族的成长说白了就是一个巧取豪夺和不断掌控权力运行的过程。
王霖所需要做的,就是让韩家在自己在世和在位时,能保持相对“优良”,不要从绩优股变成st。
一旦到了那个份上,那就真对不住韩嫣了。
只能摘牌退市。
永绝后患。
所以,在韩家只是生长了几个小小的肿瘤时,王霖愿意主动为之做做手术割除,避免到时候病入膏肓,谁都救不了韩家。
薛氏冷汗直流,再也坐不住,跪伏在地哀声告罪。
就连韩嫣也都心内惶然,一并拜下请罪。
实际韩家这些年到底都干了什么,韩嫣也不是不知情。
譬如在商业经营方面,欺行霸市圈占良人土地,也没少干。
“嫣儿,韩夫人,你们都起来吧。此刻没有外人,朕不过是与你们说说真心话。
朕希望朕在世,乃至翰儿在位时,韩家都能继续传承下去。
但一个家族的辉煌和传承,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过去韩家能传承数百年,其根源在于门风清正,可如今的韩家,却是慢慢有些腐化的迹象。
朕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所以,朕今日到嫣儿宫里来,是想要跟你们说说话。
朕希望,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韩家少做,甚至不做。
那些旁人都在追逐的权力富贵,朕希望韩家也能洁身自好,紧闭门户,约束族人。
以韩家现在的底蕴和积累,足够支撑几代人衣食无忧了。
你们要明白,韩家最大的利益,最大的荣耀,在于朕与嫣儿身上,甚至包括翰儿。
只要朕在,朕的儿子在,韩家只要不自毁长城,自可显赫。
可若是韩家短视,一味看重眼前利益,族人浑水摸鱼的人日渐增多,那么,韩家败落就为时不远了。
韩夫人,朕觉得你回去可转告韩家,不要给朕和嫣儿往脸上抹黑,这是韩家必须要做的事。
否则,休怪朕冷酷无情。”
王霖的话本来如同和风细雨,如同家人座谈,但到了后来,就渐渐变得冷漠和森严起来。
薛氏心中冰冷,惊惧万分,她拜伏在地道:“臣妾遵旨!”
王霖缓缓起身,扫了韩嫣和薛氏一眼,微微颔首道:“韩夫人不必如此多礼,朕这是为了韩家好。毕竟在朕心里,韩家算是朕的亲戚,与其他各家还有不同。
除此之外,朕希望韩家能为外戚门第做个表率。”
说罢,王霖扬长而去。
……
一夜之间,河北气温骤降。
北风呼啸,席卷过苍茫大地。
自昨日开始,天上就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一下就是两天。
居庸关外的金军大营,完颜宗磐面色阴沉,站在辕门之前,眺望着隐藏在白雪皑皑山峰之间的雄关居庸,一时心中焦虑暴躁不安。
半月以来,他麾下十万大军向居庸关发动猛烈进攻两次,但至今为止,没有撼动居庸关分毫。
反而伤亡惨重。
随着入冬气温降低,天寒地冻对于金军更是一场比战事更残酷的考验,尽管金人已经做了充分的物资准备。
但这场雪后,气温会更低,更不利于攻关。
完颜宗雅带人去查探归来,面色更不好看。
居庸关城楼上,完颜宗雅亲眼见燕军正在高耸的城关上浇水。
这明日一早,整个居庸关将会是一座光滑高不可攀的冰城。
金人就算是拿命去填,也填不上居庸关高大数十丈的城楼。
而在北安州以北大营的金国皇帝吴乞买,更是忧心忡忡。
战事进展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艰难。
只要完颜宗磐那边打不开突破口,他这边便只能按兵不动,以防燕军北伐。
若是两路进攻都难以收到效果,一旦让燕人反攻,金国必将兵败如山倒,金国亡矣!
国相完颜希尹匆匆进入皇帝大帐,拱手道:“陛下,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要此计能成,燕国必乱。也唯有燕国内部生乱,我大金方有一线机会。”
吴乞买深望着完颜希尹,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国相,这等小伎俩,能瞒得过燕皇的眼睛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