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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慑人的,还是怪物那血红色的眼睛!
那是一对严重外凸的眼睛,眼球几乎已经脱离了眼眶,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落出来一般,甚至可以看到位于眼球后方的血管与神经。
而这一次。
吴良与兵士们也终于找到了液体的来源,那股水柱便来自这只怪物的两腿之间,竟是它的尿液……
“娘啊,这是什么玩意儿!?”
兵士们彻底慌了神,有人声音颤抖的问道。
“……”
吴良没有回答,因为他也没有任何头绪。
紧接着,壮硕兵士的惨叫声同时传来:“啊啊啊!疼死我啦!我全身上下好像被火烧了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来救我!救命啊!”
吴良与众人望去,只见壮硕兵士也已经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挣扎扭曲的幅度甚至比先前那两名兵士更加剧烈。
反倒是先前那两名兵士反而安静了下来,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咣啷!”
一声脆香。
其中一名兵士头上的铜盔掉了下来,一张干瘪腐烂的脸庞呈现在众人面前。
浑浊粘稠的血水正自那张脸的七窍缓慢涌出,一股刺鼻的腐尸臭味在墓室中弥漫,不只是众兵士熟悉这种味道,就算是吴良也并不陌生,因为久经沙场的“有才兄”曾经闻过。
但问题是……
就在几个呼吸之前,这名兵士还在他们面前活蹦乱跳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殒命也不可能腐烂干瘪到这种程度才是!
哪怕是最为炎热的盛夏之际,尸体变成这副样子也尚需数月时间吧?
众人正在恐惧之中疑惑不已。
却见那名壮硕兵士也忽然没了动静,恰巧他那张死不瞑目的脸正对着众人,竟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化。
先是脸上的皮肤松弛下来,这种霉菌正在开始分解皮肤下的细胞。
紧接着又快速肿胀起来,仿佛气球被吹鼓了一般,进入了传说中的“巨人观”状态。
接下来随着“巨人观”状态消失,尸体又快速干瘪了下去,混杂着被细菌溶解的器官的浑浊血水自七窍缓慢涌出……
整个过程,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加速了一般。
此时再回头去看之前那名死掉的兵士,早已彻底变成了一具干尸,若是没有亲眼看到这番变化,恐怕只会以为他已经死了数年之久。
“这……!?”
也正是这一幕,令吴良忽然想到了一些典故。
《集韵》有云:“犼,兽名,似犬,食人。”
《偃曝馀谈》又有记载:“狮畏之,盖犼溺着体即腐。”
将这两个典故中记载的特征结合在一起,面前这只怪物的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体型像狗,吃人,被它的尿液沾到身体便会立刻腐烂!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犼”么!?
除此之外,吴良还有其他的线索加以佐证:
墓中人的金缕玉衣自内而外被破开,其中的尸骨消失不见,再加上这个陵墓又是不适合男子埋葬的“内藏眢”地形,极有可能发生某种变异……
《续子不语》曾有记录:“尸初变旱魃,再变即为犼。”
借此进行推断,吴良得出的结论几乎已经可以被肯定。
当年梁孝王刘武被葬入墓中,因“内藏眢”地形的影响最终发生尸变,化作旱魃被困于金缕玉衣之中。
后来旱魃再次变化,最终化作“犼”自金缕玉衣之中逃出,却又被困于墓室之中无法现世。
如今吴良率领瓬人军破墓而入,撞上便是注定的事情。
只不过虽然已经推断出了这只怪物的名字,吴良却依旧一筹莫展。
因为在他所知的那些古籍中,没有任何一处提到了“犼”的弱点,更未言明对付“犼”的具体方法。
俺没憋住
“这要如何是好!?”
“吴良,咱们现在怎么办?”
“你倒是说句话呀,咱们都听你的!”
顷刻之间死了三人,而且死状惨烈,剩下六名兵士已是六神无主,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吴良身上。
“诸位稍安勿躁……”
吴良虽然要相对冷静一些,但一时之间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何况这头“犼”似乎具备一些智慧,不偏不倚刚好倒吊在墓室唯一的出口上方,完全就是一副瓮中捉鳖的架势,想要不顾一切的冲出去也是几乎不可能的。
“要不与它拼了?这怪物虽然古怪,但也不过只有犬只大小,我们七人合力,未必不能杀之。”
一名兵士惊惧之际,反倒反弹出了些血性,咬着牙向吴良提出建议。
“未必可行。”
吴良无奈摇头,终于向众人解释道,“据我推断,此物应该是犼,古籍有云:犼虽小,亦能搏龙,胜后以其食之。古籍虽可能夸大起辞,但犹可见犼之战力绝对不俗,我们主动攻击未必有效,说不定还会将其激怒,反倒死得更快。”
“那要怎样,难道就这么等死嘛?”
有人有些泄气的道。
“莫急,容我再想想。”
吴良叹了口气,依旧冥思苦想,试图从自己所知的历史文献中找出突破口。
要说珍惜生命,死过一次的他才是这里最懂得生命可贵的人,上天好不容易给了他一次再活的机会,要是才来一天就挂掉,那未免也太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