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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
曹禀当即下令去了。
吴良则又带着杨万里回到了那块石碑前面,指着那一小片黑褐色的干涸痕迹问道,“杨万里,你上次来的时候可曾看到过这处痕迹?”
“这……”
杨万里蹲下来仔细看了看,摇头道,“小人上次来时已是傍晚,待挖出那尊镇墓兽更是已经到了亥时,倒并未注意这处细节……司马果然是心思细腻之人,小人佩服!”
“以后不用跟我来这一套虚的,只要你真心实意为我办事,我自会论功行赏,绝不亏待了你。”
吴良笑骂了一句,便将铜匕首自腰间取了出来,插入那一小片黑褐色的干涸印记中挖出一小块土来,而后又将这块土压碎了,伸手捻起一点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了嗅。
血腥味!
已经有些发臭的血腥味钻入鼻腔,呛得吴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血?
打斗么?
这种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如果是打斗的话,附近必定会留下打斗的痕迹。
并且如果有人受伤的话,也断然不可能只留下这么一小片血迹,更不会散发出这么刺鼻的臭味,这血明显已经存放了一段时间,而在这种干燥的土地上,血液很快就会渗入土中,根本来不及发臭。
那么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了:有人故意将储存了一段时间的血带来浇在了这里。
至于到底是什么目的……
吴良抬头看了一眼一米之外的无字石碑,浇血的位置正好位于无字石碑正前方,这样看起来倒很像是一种祭拜与供奉仪式。
不过据吴良所知,通常情况下古人以血祭祀,通常祭祀的对象都是神祗,诸如土地神、五谷神一类,再不济也是蛟龙大仙、河伯这类鬼怪,以此来获得保佑赐福。
但若是祭拜死者,倒很少有提到用血的。
“啥玩意儿啊?”
杨万里见吴良神色古怪,心中自是十分好奇,也连忙学着吴良的样子捻起一点土闻了闻。
这一闻不要紧,杨万里当即睁大了眼睛,面露惊慌之色道:“司马,好像是血啊,血倒在这里,难道是用来祭拜的不成?”
“那又怎么了?”
吴良有些不解的看向了他。
“司马不知道么,血只能用来祭拜鬼神,倘若用来祭拜死者,反倒就成了一种极为恶毒的凶咒,可令死者困在此处无法往生,所以除非对待有深仇大恨的仇家,绝没有人会这么做。”
杨万里郑重其事的劝道,“司马,恕小人直言,咱们这次恐怕真要白来一趟了,倘若此处是鬼神居所,咱们恐怕开罪不起,倘若此处是一座陵墓,那墓主人被凶咒困于此处无法往生,早不知道变成了什么骇人的东西,咱们恐怕更加开罪不起,万不可冒进啊!”
“嘿!我说你这番说辞到底是从哪听来的?”
吴良听完微微皱眉。
夭寿啦,居然有人在懂王面前装神弄鬼啦!
守墓人
其实吴良并非怀疑杨万里说了假话。
这个年代还没有唯物主义这回事,是个人就要受到鬼神之说的影响,杨万里有这样的说辞一点都不奇怪。
况且在梁孝王墓中见过犼之后,吴良心中那本就并不牢固的唯物主义价值观早已分崩离析,只不过有些可以用二十一世纪的科学来解释的东西肯定唬不住他,就比如杨万里所说的山谷中的女人哭声,他便完全没有当一回事。
至于这种所谓的凶咒,在没有任何根据的情况下,他当然也持保留意见。
“并州民间一直流传有这样的传说,小人自幼便有所耳闻,绝非信口雌黄。”
杨万里拱手解释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跟随吕布盗了不少墓,可曾亲眼见过?”
吴良回头问道。
“这倒没有……”
杨万里尴尬答道。
“那你跟随吕布盗墓时,又如何判断一个陵墓是否有过血祭,能不能盗?”
吴良又问。
“这……”
杨万里顿时愣住。
“假如吕布来到此处,也发现这座陵墓有过血祭,以你对吕布的了解,他还会不会命人发掘此墓?”
吴良接着问道。
杨万里顿时又愣,思索了片刻之后,终于说道:“回司马的话,应该会。”
“这不就是了?吕布能盗,我们为何不能盗?况且这里是冀州,并州的传闻未必有用。”
吴良咧嘴笑了起来。
谣言始终只是谣言,只要用研究的态度刨根问底一番,自然不攻自破。
如此又在无字石碑附近查探了一番之后,兵士们终于完成了工兵铲的安装,一个个扛在肩上前来报道。
吴良让曹禀帮忙打造的这批工兵铲,其实是借用了后世第三代工兵铲的一些特征。
虽然不能做到变形和折叠,但已经具备了铲、镐、撬棍、锯四种常规功能,打起仗来也可以当矛、斧使用,只是受材料和工艺所限,肯定没有后世的工兵铲那么结实耐用,也没有兵器那么锋利,不过已经要比现在的一般农具和兵器强了不少。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吴良特制的洛阳铲。
别看他的洛阳铲个头要比工兵铲略小一些,却一下子配备了十多根木条,除了已经装在上面的一根,剩下的都被典韦捆成一束背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