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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棺椁放置在一个低于地面一尺的方形池子之中,池子里面没有水,也没有任何干涸的痕迹,应该就是特意挖出来放置棺椁用的。
这套棺椁同样采用“三长两短”的捆绑方式进行封存。
总体看起来要比之前在“齐哀公墓”中看到的棺椁小了一大圈,据此可以推测,丘穆公用的应该不是“齐哀公”那种诸侯才有资格使用的“四棺一椁”,很有可能是低了一级的士大夫使用的“两棺一椁”。
若是如此,这丘穆公及其后人倒也算的上是很守本分了。
作为齐国前期的实际控制与管理者,他们这一族人始终以“辅臣”自居,并且历史上并未有过越位的行为记载,这放在任何时代都称得上是一等一的忠臣。
不过这还要等待吴良开棺之后才能判断。
没准儿丘穆公只能个子小,因此用的棺椁也比较小呢?
“典韦……”
如此保持着距离仔细观察了一番,吴良并未发现什么需要格外注意的地方,于是又举着“随侯珠”走入了放置棺椁的池子里面,叫典韦过来准备开棺。
就在这个时候。
“?!”
吴良的眼睛忽然被一抹亮光闪了一下。
这抹亮光来自棺椁正上方的穹顶,吴良随即一惊,连忙停下脚步望去。
这一看,吴良才发现。
原来就在棺椁正上方的穹顶之上,竟挂着一块圆形的铜镜。
这铜镜因为年代久远,边缘的位置已经生出了一些粗糙的锈迹,不过镜面部分却是保存的相当完好,看上去依旧光滑如水。
而刚才正是恰巧碰对了角度,镜面反射“随侯珠”的光芒,刚好照到了吴良的眼睛。
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挂一面铜镜?
吴良心中有些疑惑。
他知道后世确实有这样一种习俗,在死人的棺材上面挂一面铜镜,传说能够起到引路或是辟邪的作用。
但这个时代却未必有这种习俗。
至少目前为止他已经盗过了一些汉墓与一个春秋古墓,这些墓中虽然都曾发现过不少铜镜,但是那些铜镜都是当做寻常的供品用于陪葬的,要放也是放在各种耳室与龛室之中,还从未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而这面铜镜悬挂在这种地方,显然并不是寻常的陪葬,总感觉是为了发挥一些不为人知的特殊作用。
又或是……
这面铜镜本身就具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神奇功效?
铜镜自古作为祭祀的一种重要礼器,又是王公、贵族才能享用的贵重物品,天朝历史上与此有关的典故多不胜数。
比如:能辨天子真假的轩辕镜、能透视五脏六腑的秦皇照骨镜、拥有千里眼和预见未来能力的六鼻镜、包治百病的无疾镜、照海镜、避疟镜、照妖镜……等等等等。
以上提到的这些神奇的古镜大多有据可查,甚至有些还记载在后世发现的正史之中,令人啧啧称奇。
不过后世却并未找到这些铜镜的下落,因此是否真实存在依旧存疑。
“公子,那铜镜有问题?”
注意到吴良的异常,典韦也已经循着吴良的目光发现了那面铜镜,随后挡在吴良面前颇为谨慎的问道。
“出现在这个地方就是最大的问题。”
吴良凝神说道。
“要不开棺之前我先将这面铜镜取下来?免得因它出现什么意外……”
典韦又道。
这个墓室的层距大概有三米多,以典韦的身高,若是踩在棺椁上将其取下,应该不会费太大的力气。
“我觉得……为免发生什么意外,我们还是先不要动这面铜镜为妙。”
吴良想了想,终是摇头说道。
倘若这面铜镜真有“辟邪”之类的功效,那便说明棺椁之内可能存在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这面铜镜或许还能够起到一定的镇压作用,若是将它取掉,就等于解开了某种封印,反而不妙。
当然,这依旧只是吴良的推测,主要是基于后世的民间习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
典韦眉头微微皱起。
其他人听了吴良与典韦的话,心中也是紧张了起来,暗自猜测这面铜镜的作用,以及棺椁之中可能存在的未知事物。
“还是先开棺吧,一定要多加小心。”
吴良又沉吟了一下,接着带着典韦一同来到了棺椁旁边。
典韦已经具有了多次开棺经验,得到吴良的首肯之后已是使用工兵铲轻而易举的割断了用来捆扎棺椁的腐败皮条,接着沿着最外面那层兽皮椁的接口,极为熟练的将其拆分开来。
放置于兽皮椁里面一层的棺材,是一个椴木材质的黑漆棺材。
棺材上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图层与花纹,棺与椁之间的夹缝中也并没有放置什么填充物,比如“海昏侯墓”的棺椁夹层中就放置了金板进行填充,而“齐哀公墓”的棺椁夹层中则放置了珍珠进行填充。
与那两位土豪墓主人比较起来,丘穆公墓显然便要寒酸了许多。
见着一层什么东西都没有,吴良确认没有什么异常之后,又对典韦点了点头:“继续吧。”
片刻之后。
这层椴木棺材的棺盖也被掀开放到了一边,里面露出了一个又小了一圈的梓木棺材。
这口梓木棺材的外表同样涂有一层黑漆,不同的是上面还用一些金粉颜料在棺材的棱角出绘制出了一些比较优美的旋钮纹,看起来总算有那么一点相对比较高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