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吴良尽全力扑腾着。
好不容易让自己翻了一个身,转而用两只手抓住凿子,使出吃奶的劲将凿子抵在岩壁上。
物理学告诉他,压强越大,摩擦力越大。
现在使的劲越大,凿子的刹车效果就越好,他着陆时承受的伤害也就越小。
“吱吱吱——!”
凿子与岩壁摩擦的声音已经不只是刺耳,大量的细小碎石与火星已经开始朝他的脸上飞溅。
吴良不得不闭上了眼睛躲避。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提前戴上防毒面具,这样虽然保护不了眼睛,却也能够减少这些细小碎石与火星溅射到脸上的疼痛感,起码不像现在这样难受。
但现在再想这些都是废话。
他只想活着,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不变成生不如死的植物人或是高位截瘫,他都可以接受,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
……
终于。
“唰!”
吴良从斜坡上滑了下去。
奇怪的是,他的双脚并未提前体会到硬着陆的痛苦,反而整个身子瞬间腾了空。
“怎么回事?!”
吴良心中一凉。
难道他刚才看到的地面并不与这个巨大斜坡直接链接,两者之间还有一个从上方根本无法看到的断层?!
这是一种视觉陷阱,也可以算是借位。
只要这个断层的斜度比之前的斜坡更大,从斜坡上方看过来,便不可能看到这个断层,一般人都会以为斜坡与下放的地面直接连在了一起。
这对于吴良来说,显然是一种更加危险的情况!
因为现在他完全腾了空,手中的凿子已经不可能起到任何的减速效果,而接下来,他将要承受的便是极为纯粹的重力加速度。
再加上此前的滑落速度。
这种情况下。
不要说这个断层有多高,哪怕只有两三米,也有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因为在这种腾空的状态下,他已经没有办法保持之前那种生还机会最大的姿势,而且他现在是背对着后面,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磕到后脑。
“要命了……死菁菁!丑菁菁!混账菁菁!你说你刚才乱立什么fg,我要是死在这种地方,没机会出去之后再与你做违背白家祖训的事,你就是罪归祸首,活该你没了男人,守一辈子活寡!”
危机之前,吴良竟还不忘狠狠的甩了个锅。
然后丢掉凿子,用两条胳膊死死的护住了脑袋……他娘的,要是能活着出去,我一定要给瓬人军造点头盔!
哪有人骑电动车不戴头盔的?
哪有人钓鱼不戴头盔的?
哪有人开帕莎特不戴头盔的?
盗墓更应该戴上头盔,关键时刻说不定也能保命呐……
接下来的事就只能交给老天了。
吴良也不知道下面还有什么等着他,更不知道最终会落到什么地方,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下一秒。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吴良感觉自己重重砸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之内。
他知道。
遭遇突发情况时,人的痛觉总是会有些延迟,甚至就连身体的损坏也会有些延迟,许多遭受重伤的人,在受伤之后的几秒钟之内,甚至能够站起来跑动好几步……
所以,他没有乱动。
他在等待痛觉如同潮水一般侵袭而来,这样他才能够判断自己到底伤到了什么地方,又或是伤的到底有多重,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片刻之后。
“咳咳!”
胸闷的感觉袭来,吴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但他能够感觉到,他的喉咙里并未涌上鲜血,胸腔之中除了有些憋闷之外,也并未出现疼痛的感觉,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至于四肢。
吴良动了动胳膊,貌似活动自如,只是手心火辣辣的痛,那是一种烧伤的感觉。
吴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八成是刚才的凿子烫的,铁器摩擦生热真不是说说而已,那是一种即使痛了也绝对不可能松手的求生欲。
吴良又动了动双腿。
貌似除了有些发麻之外,也没什么大问题,甚至还能够逆时针的按表走。
只是后背……
一股恶臭传来,吴良的后背已经被浸湿,那是一种黏糊糊、湿漉漉、稀滑滑、软糯糯的感觉。
闻着这股令人作呕而恶臭气味,这种感觉就像后世用来形容鞋子的说法——踩屎感,e……吴良现在则略有不同,他这应该叫做躺屎感,竟有那么点莫名的舒服。
若非这气味实在令他无法忍受,他真想再躺一会好好歇息一下,毕竟现在他还全身感觉发软呢。
“唉……”
努力挣扎了一下,吴良终于控制着酸软的身体坐了起来。
他现在正坐在一个木头打制而成的方盒子里,这方盒子没有盖子,上下是皆是的木板,左右两侧却有两个类似于小窗户的方形窟窿。
这两个方窟窿上面还挂着一块并未掉色的红布,这块红布看起来还挺新,并且上面用黄线绣了一个大大的“喜”字。
最怪的便是这个“喜”字。
无论是外面那些悬棺,还是这些个在溶洞中发现的尸首,显然都有春秋战国时期的痕迹,但这个“喜”字却无疑是秦汉时期使用的篆体字,这显然不合乎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