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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对这圆盘一无所知,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
如此想着,众人又看向了吴良。
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事情向来都是吴良说了算,他们很是安于自己的工具人身份,一切遵照吴良的意思去办便是。
“我相信你。”
吴良却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过我尚有一事想向孙先生请教,这一路走来,孙先生应该见了不少尸首,有不少尸首都是脑袋被自上而下贯穿而死,这扇大门附近共有十七具尸首,亦是相同的死法,孙先生好歹也算是《公输经》的传人,不知孙先生对这些尸首的死法有何见解?”
通过刚才对孙业的观察,吴良的确相信孙业的话。
若是他果真知道那圆盘的用处,更对青铜大门后面的东西心知肚明的话,恐怕就不会光明正大的将那圆盘取出去来,更不会旁若无人的试图将圆盘放入凹槽之内进行尝试,这绝对不是一个心中有鬼的人能够做出来的事。
甚至想通过此举害死他们的可能性都能够排除。
对于一个正常人而言,刚才显然不是最佳的时机,反倒会将自己的意图提前暴露出来。
“这……”
孙业明显又被难住了,思索了片刻才终于说道,“我也说不好,不过这种死法显然是从天而降的利器所致,而且这利器还极为精准,强度也是不小,因此我怀疑这里可能便是祖师爷的公输冢,恐怕只有祖师爷才能造出如此厉害的精妙机关,我虽习得一些《公输经》的内容,却也是断然造不出来。”
“那么尸首旁边这种数百年不锈、又能开山锻石不损的凿子你可曾见过?”
吴良又拿起一根凿子问道。
“这种凿子我倒是知道,我家中便藏有一条,乃是我家的祖传之宝。”
孙业点头说道,“方才路上我见到这种凿子亦是十分惊奇,还曾捡起一条向这几位军爷说明,可这位军爷以为我要耍什么心思,将这凿子夺去收走了,不信吴校尉可以问这位军爷。”
孙业抬手指向了杨万里。
显然凿子就是杨万里收走的,不过杨万里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只是有些不识货,认不得真正的好东西。
“公子,我是怕他拿了凿子对咱们不利,咱们可有不少老幼妇孺哩。”
杨万里当即瞪了孙业一眼,一脸委屈的对吴良解释道,“将他放下来之后,我便一直教他走在前面,时刻提防他行不轨之事,他能对黄家做出那种事,保不齐还藏了什么妖法,要是伤了咱们的人,我可担待不起啊。”
“你做的没错。”
吴良赞许的笑了笑,心中却是已经开始推演孙业祖上与这些尸首、以及这个溶洞中的青铜大门的关系。
孙业祖上也有这样的凿子,还有与这个凹槽相匹配的金属圆盘,那么便极有可能与这些尸首是同一伙人。
或许便是他此前一直怀疑的可能从这里侥幸逃出去的人。
如此才能解释那金属圆盘怎么会在孙业手中。
或许正是孙业祖上当年与这伙人一同到了这个地方,建造了外面那些悬棺用于掩人耳目,又历经千险找到并打开了这扇青铜大门,可惜大门打开之后他们便遭遇了可怕的事情,孙业住上不得不携带金属圆盘逃走,最终将其传给了后人。
只是孙业祖上来到这里的动机却又令人迷惑。
倘若他真的是为了进入青铜大门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便只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已经得手了。
但若是已经得手,这金属圆盘若是钥匙的话,应该也就没用了,完全没有必要继续传给后人,而是应该将得手的东西传给后人,用来改变后人的命运才是;
另外一种就是没有得手。
如此便有将金属圆盘传给后人的必要了。
但这也不太说不通,倘若孙业祖上没有得手的话,就算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来,也应该留下遗言叫自己的后人继续前来探索。
为何孙业却只是得到了金属圆盘,并未得到任何指引性的遗言。
他的父亲刘胥应该也是如此,否则生前便不会每年都带孙业前来此处祭拜公输冢,但却从未提起过这方面的事情……
等一下!
想到这里,吴良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刘胥知道公输冢就在这附近,因此才会带孙业前来祭拜。
这也就是说。
孙业祖上虽然没有留下指引性的遗言,但却将公输冢的位置传给了后人,只是可能没有那么详尽,并且还命后人每年都前来祭拜!
这是在祭拜?
还是在恕罪?
吴良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推演下去:
若是祭拜。
那么孙业祖上进入这里,又将金属圆盘带了出来,可能并非是对公输冢有什么恶意。
或许是受到了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而这些尸首可能就是被孙业祖上使用手段害死的,毕竟他也曾是鲁班门下习得了《公输经》的匠师,或许对公输冢中的事物有一定的了解,做到这种事来自然也是有可能的;
而若是恕罪。
那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孙业祖上可能就是对公输冢有所觊觎,只不过进入之后同行的人死伤惨重,只有他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
自此之后,他心怀对祖师爷的愧疚,又害怕祖师爷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