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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收回佃租多少?”
曹老板总算直起了一些身子,提高音量问道。
“这上面写了,万余石。”
戏志才连忙答道。
“万余石……”
曹老板作沉吟状,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
朱逊等人听到此处也是吃了一惊。
他们虽然都对雍丘屯田的事情有一些了解,但其实并未深入了解,再加上吴良与瓬人军行事十分低调,使得他们都将此举当做了一场小打小闹,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雍丘县居然被吴良攥出了这么多油水。
这一刻,就连他们都开始考虑要不要也学学吴良的做法,将周边的流民都收拢起来,在自己的地盘开垦更多的田地牟利了。
另外。
万余石!
他们咬着牙加了码,也只打算向曹老板献上一万石粮食而已,而一个小小的雍丘县便能够攥出这么多的油水,而且是四成佃租……
他们能够想的明白,曹老板又怎会想不明白?
他们见到曹老板如今已经开始沉吟,定然也是再考虑这个问题。
而若是曹老板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也选择将手伸过来,那可就不像吴良这个小小的雍丘令这么好对付的了。
所以。
如今应该如何施为,才能够将这些此前没有看到的油水握在手中呢?
有如此大的油水。
一万石粮食想要打动曹老板,令他甘愿让出放弃,显然已经有些不太够看了……
就在这时。
“朱家主,你此前说陈留士族愿献上多少粮食助我攻打徐州来着?”
曹老板忽然很合事宜的问道。
魔幻的现实
“我……”
朱逊自是没想到曹老板竟会在这个当口问出这个问题,真是好直白、好不做作。
最主要事到如今,朱逊等人已经打算将贡献的粮食从五千石增加到一万石的事情,还只有他们这些陈留士族知道,曹老板与吴良都还一无所知……
而曹老板听到“屯田制”的预计收益,心中震撼与惊喜的同时,自是已经瞧不上那区区五千石粮食了。
必须得加钱!
而且就算是加了钱,曹老板也断然不可能将这巨大的收益拱手相让,最多为了获得他们的支持,给他们稍微分那么一点汤喝,而且还得是有附加条件的让利。
所以曹老板现在问出这个问题,就是在讹诈这些陈留士族。
这已经与给不给陈留士族面子、要不要撤吴良的职没有了关系,而是一大块蛋糕摆在面前,要如何分配才能令自己满意的问题。
“……”
陈留士族此刻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在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同时,心中也对自己刚才咬牙决定才凑出来的一万石粮食的分量产生了巨大怀疑。
所以,是不是应该再加点?
他们考虑着这个问题,最终目光齐齐汇集在了朱逊身上。
朱家才是陈留的领头羊,此事最终还是要朱逊来替他们做出决定,不过此时此刻,当着曹老板的面商量肯定不合适,他们只有不约而同的对朱逊微微颔首,表示愿意再加一次码。
至于加多少,自然也由朱逊全权决定,他们这颔首,便是授权与附议的意思。
“呵呵,我还道只有我一人年纪渐长,记性渐渐变差了,原来朱家主竟也有同样的问题啊。”
见朱逊愣了半天没有说话,曹老板又半开玩笑的说道,其中多少有些施压的味道。
“回禀使君,我等打算拿出两……”
朱逊咽了口口水,终是下定了决心,咬着牙却又面不改色的说道。
结果这个“两”字才刚刚说出来。
“使君,这后面还有旁的记录。”
戏志才却又立刻很合事宜的打断了他,指着吴良此前承上去的竹简说道。
“哦?竟然还有?”
曹老板顿时皱起了眉头,颇为严肃的瞟向吴良,厉声叱道,“好你个吴有才,我才封你做了几个月县令,你究竟做了多少贪赃枉法的事,真当我不会斩你么?志才,你继续念,我倒要看看这厮究竟胆大包天到了何种地步!”
曹老板已经不再继续关注朱逊献粮的数目,听到一个只发出半个读音的“两”字便已经限定了范围。
曹老板心中有数。
戏志才心中更加有数,否则他又怎会在这时候打断朱逊?
而与吴良提前串通好了的也只有戏志才一人,曹老板来不及串通,完全就是在尚不知情的情况下自由发挥。
由此可见,曹老板也同样是个难得一见的妙人。
“诺。”
戏志才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同样一月至今,假借使君名义开办曹氏盐行,未曾办理市劵,便私自将使用秘法炼制出来的雪花盐进行销售,如今曹氏盐行已遍布兖州,三个月共计获利粟米二千一百九十石,布帛一千三百七十匹,黄金二百七十六斤……”
“嘭!”
再听到这里,就连曹老板本人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之上,破口大骂:“吴有才,你好大的胆子!”
这些收益放在一起,恐怕也已经有五千余石粮食,而且仅是起步阶段三个月的收益。
并且与“屯田制”不同的是,这年头粮食每年只能种上一季,而人却是一年四季都要用盐,即使说全年十二个月都在不间断的产生收益,亦是十分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