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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
就连此刻这小小的故作嗔态,她的心中都有那么些忐忑,担心朱逊因此转身离去……
而就在她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
“夫人,永康,前些日子的事是我太过上纲上线,教你们母子受委屈了。”
朱逊却笑呵呵的如此说道。
这显然是一句软话,一句她此生想都不敢去想的软话,破天荒的主动道歉!
“君子?!”
陈氏闻言瞬间转过头来,满脸的惊疑之色。
她已经忘了流泪的事,也忘了扑上去小鸟依人的事,只是觉得面前的朱逊有些陌生,好似根本不是她认知中的君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今天的朱逊明显转了性子,这一点都不正常,极不正常!
“?”
朱鲁亦是有些诧异。
不过有了前些日子的教训,他此刻已是不敢再乱说话,依旧躲在母亲身后默默的望着朱逊。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甚么,难道我脸上有字?”
朱逊却是依旧一脸笑意,颇为温和的道,接着又扭头对身后几名佣仆喝道,“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房内将夫人与永康的细软收拾起来,迎接他们回府?”
“诺!”
几名佣仆连忙跑去照办。
“?!”
陈氏与朱鲁心中却是不由的更加惊疑。
朱逊非但主动表达了歉意,还如此主动的迎接他们回府,这就显得更不正常了。
难道之前的事就这么算了?
但这似乎已经不仅仅是既往不咎的问题,而更像是他们母子立了什么大功一般,简直不可思议……
“永康,脸上的伤还疼么?”
朱逊接着又道,“那日是我下手重了些,你莫要记在心里,这次回去我定会好好补偿于你……你此前不是一直说你大哥永盛的南院日头最足么?这次回去你便住去南院,我再给你精心挑选二十个婢女,教她们好生照料你的起居,你以为如何?”
受宠若惊!
此刻陈氏才是真正体会到了这个词的含义。
她现在心中已经开始慌了。
总觉得朱逊现在根本就不是在向他们表达善意,而是在给他们送“断头饭”,“断头饭”吃完了也就要送他们走了……
“君子,你这是……”
陈氏诚惶诚恐的问道。
“不疼了不疼了,父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孩儿又怎敢怀恨在心。”
然而朱鲁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却是已经激动了起来,竟还乐呵呵的惊喜问道,“不过父亲,你说的是真的吧?永盛大哥的南院你真打算给我居住,还要送给我二十个精心挑选的婢女?永盛大哥没有意见么?”
“自是真的。”
朱逊笑着点了点头,“你可是咱们朱家近二十年来出的第一个校尉,理应有如此待遇,永盛怎敢有意见?”
“校尉?”
朱鲁又是一惊。
“?!”
陈氏一双杏眼亦是睁大。
朱鲁脑子不太灵光,陈氏虽比他略强但也没强出多少,可两人并非痴傻,也是知道“校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官职。
这是一个独立的军衔,与专管内政的一郡太守和专管防务的郡都尉属于平级。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可以与陈留太守程昱平起平坐了?
“不错,你已被册封为‘典农校尉’,专管陈留郡境内的屯田事宜,不隶郡县,委任令已经递了上去,印绶不日便会送到。”
朱逊点头说道。
其实昨日他便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当时他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曹老板绝对是故意的,他定是暗中调查了朱家,才故意将“典农校尉”一职安在了朱家最不成器的朱鲁身上。
曹老板并不打算教朱家在“屯田”的事情上掌握太大的权力。
为此他思索了一整夜,甚至产生过让朱鲁……消失的恶毒想法,以此来要求曹老板更换人选。
但朱鲁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虎毒亦不食子,他下不了这个决心。
而且曹老板既有此意,他就算这么做了,恐怕也未必便能够如愿以偿,说不定还会激起曹老板的猜疑,将“典农校尉”一职收回去教旁人来做,如此才是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最终。
朱逊只能退而求其次。
朱鲁就算再不济,也是他朱家的人,只要是他朱家的人,作为父亲他便依旧可以教唆朱鲁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总好过“典农校尉”一职落入旁人手中。
所以朱鲁与陈氏肯定不能再关在泽秀园里了。
他还要对朱鲁好一些,让他感受到家族的温暖,免得这傻小子再傻呵呵的被他人挑唆利用而不自知……
哪知听到这话,朱鲁却反倒微微簇起眉头,陷入了令朱逊不解的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
“父亲,有才兄是不是回到陈留了?”
朱鲁忽然抬起头来问道。
“你还敢提起此人!他虽回到了陈留,但如今已经不再是雍丘令,你以后不准与他来往,听到没有!”
听到这个名字,朱逊顿时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
好在曹老板已经当着他的面扯了吴良的县令一职,如今雍丘县少了这么一个害群之马,而陈留郡的屯田事宜也由朱家人掌控,他们倒也没在吴良身上吃太大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