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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前却是一片无尽的大漠,还有许多个似她身边这个木桩圆阵相同的大阵。
她在鄯善国生活了许多年,城内来来往往有许多远道而来的商队,却还从未听人说起过鄯善国外面的大漠中还有这样一处奇怪的地方,甚至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她吐去口中的砂砾,挣扎着向前走了几步。
在那木桩圆阵的中心,她看到了一个还算完整船型木棺。
那木棺斜斜的插在沙子里面,上面的棺盖已经出现了几道崭新的缝隙,这或许是昨夜的黑龙暴造成的损害。
方琼心中想着,慢慢来到木棺前面。
透过木棺的缝隙,她看到了一抹阳光反射出来的耀眼绿光,那可能宝石,她见过宝石,有时鄯善国来往的商队会用宝石进行交易,那是很值钱的东西,大汉铜钱也比不了。
她一下子来了精神,不知哪来的力气与勇气,立刻顺着那几道缝隙将船型木棺强行扒开。
那棺材里面是一具过着兽皮的尸体。
方琼看不到兽皮下面的尸体模样,她只看到了尸体从兽皮中伸出来的一只手,那是一只干瘪但却并未完全腐朽的手。
而方才那抹绿光,正是来自这只手上的戒指,戒指上有一颗翠绿色的宝石。
除此之外。
尸体的胸前还摆放着一个龟壳,她将龟壳拿下来查看,那上面刻了许多她看不懂的文字。
而就在她收起龟壳,打算将手伸向那枚戒指的时候。
那只干瘪的手却忽然动了起来!
太阳墓
那只干瘪的手猛然抬起抓向方琼。
与此同时,裹在兽皮里的尸体也随着这个动作从船形棺材里面坐了起来,兽皮脱落下来,方琼看到了一张毕生难忘的脸。
那张脸并未腐烂,只是似那只手一般干瘪了下来,皮肤也是一样的红褐色。
但“他”的眼睛却是晶莹明亮,比活人的眼睛还要水润,活灵活现的望着方琼,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
方琼自是大惊失色,连忙向后退去,终是惊险的避开了那只手。
她隐约察觉到,那只是的目标似乎并不是她,而是她塞入怀中的那个古怪龟壳……
遭遇如此可怕的事情,方琼再也不敢在此处久留,更不敢再对那枚宝石戒指有什么想法,立刻转身向远处跑去。
结果这次没过多久,她竟又莫名其妙的跑出了大漠,跑到了鄯善城城外。
她不敢进城,因为在鄯善城一个奴隶胆敢反抗主人都是死路一条,而像她这种害了主人性命的奴隶,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下场都只会更加悲惨。
她也不敢继续沿丝绸之路继续往西边走,因为西边对她来说亦是更加危险的世界,打西边来的商队时常会遭遇比“黑龙暴”更加可怕的天灾,同时还有随时都会丧命的人祸,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八成是没办法活下来的。
最终。
她决定向东走,返回凉州,回到那个她相对比较熟悉的大汉,哪怕是乱世中的大汉,亦要比未知的西域安稳一些,那或许是她唯一的活路。
但回去的路依旧困难重重。
这条路上水源极少,植被树木亦是少得可怜,往往连续走上上百里路也无法找到水源,果腹食物更不用说,连树根都很难找到,因此来往的商队都要提前准备充足的物资才敢上路。
如此才过了半天她便已经撑不住了。
好在不知是上天怜悯,还是她命不该绝,一支返回大汉的商队在路边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她。
商队主人是个好人,他给方琼提供了清水与食物,还颇为好心的允许她与商队同行,甚至在了解过方琼的部分情况之后,竟还打算将她收为义女,带回并州为她提供安稳的生活。
是的,这支商队主人来自并州北部。
那时的并州北部已经被匈奴人控制,而这支商队正是在为匈奴人的商队,商队主人也是匈奴人。
方琼并不在乎这些,她对大汉本来也没什么认同感,她的父母与兄弟姐妹还是死在汉人手中,不管是匈奴人还是汉人,只要能给她活路,便都是上天派来的好人。
对此方琼自是感恩戴德,选择听从商队主人的安排。
如此历时几月,商队安然回到了并州。
起初方琼确实过了一段衣食无忧的日子,她以为自己的好日子终于来了,也在尽力回馈着这个赋予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义父,每天自愿与家中佣仆抢活干。
可惜天公不作美,短短的几个月之后便又发生了变故。
并州的匈奴单于於夫罗意欲叛乱,袁绍与张扬得知之后与其大战,最终於夫罗战败逃走,张扬成了并州最大的赢家,当地的匈奴人只得连夜逃走,结果在逃跑的过程中,方琼与义父一家不慎走散,找了许久依旧杳无音信,方琼又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得混在当地的流民之中四下逃窜。
就这样逃着逃着,不知不觉逃到了兖州东郡。
如此在东郡辗转了一段时间,她又被一伙专对流民下手的奸人盯上,最终与十几个少女一同被绑到陈留卖进了品香阁。
这期间那个古怪的龟壳一直被她用一根绳子拴在胸前,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奸人更是对这种一看就不值钱的东西不感兴趣,竟始终没有被人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