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若是司马子长泉下有知,竟被这么一个无耻圆滑的东西视作榜样,甚至还要效仿他编写史书,司马子长的棺材板只怕便再也盖不住了!
非但是他。
那些个为了捍卫史官之传统与尊严而前赴后继的使馆前辈们,恐怕亦要全部从坟地里面跳出来,只为将这个不知所谓的东西踢出史官圈,免得因为这么一颗老鼠屎,便带脏了他们整个史官圈的风评。
“说得好!”
曹老板却是忽然喝了一声彩,大声说道,“吴太史能够说出这番话来,便已可与司马子长比肩,如此刚直不阿、不惧监督之人,定能做到秉笔直书,我敢肯定吴太史所著史书必定能够流芳百世,成为后人争相传阅的经典!”
曹老板是个聪明人。
如今他同样是献帝的臣子,吴良必须将献帝放在他的前面才不算乱了礼数,才能够避免落人口实,因此这个细节并不会引起曹老板不满,反倒令他觉得吴良实在太会说话了。
而吴良既然特意提到了他,并且要求他与献帝一同“监督”。
这便已经等于完完全全的偏向于他。
这便是曹老板最想要的忠心,他现在真是越来越欣赏吴良了。
“大将军谬赞,臣不过是守了史官该有的本分罢了,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大将军称赞的地方。”
吴良又低眉顺眼的说道。
他心里也清楚,话说到这个份上,哪怕说的再好听也等于与献帝划清了界限,不可能在献帝与曹老板之间左右逢源。
但这是一个已经知道历史的人所做的最佳选择。
历史早已给出了答案,献帝是斗不过曹老板的,而那些个依附献帝的人更加斗不过曹老板,非但斗不过,那些人最后还都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
而此刻为曹老板提供了巨大帮助的荀彧。
就是因为不明白这个道理,最后才落得郁郁而终无人问津的结局。
吴良不想搞事情,只想安安稳稳的考古。
所以他就更要“坚定不移”的站在曹老板这一边。
因为只有曹老板,哪怕吴良不闻不问,哪怕吴良一年中有十一个月都在外面奔走,曹老板亦会一步一步的走向称霸之路,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根本不需要吴良分心去考虑安身立命的事情。
在这件事上,袁绍、刘备、孙权、献帝都不可能令他如此轻松。
“……”
而其他人看到吴良与曹老板一唱一和,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
曹昂与戏志才自不必说,他们亦是一边在心中暗骂吴良无耻,却又对他喜欢的不行,甚至还有那么些钦佩,毕竟天底下似吴良这般既卑鄙无耻又聪明绝顶的妙人真心不多见,至少他们自己便无法做到。
“呵……”
反倒是吕布却是越发的瞧不上吴良了。
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么,除了溜须拍马,除了有时运气好些,你还会些什么?
曹阿瞒也是不开眼,竟对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无耻之徒如此看重。
若是到了战场上,此人若立于敌阵之中,我一息之内便可取他首级,他恐怕连个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
献帝已经封过了他们,如今该册封于我了吧,只是不知献帝给我个什么官职,与曹阿瞒相比又是高是低?
想当初我刺死董卓便帮了献帝大忙,还曾与王允一同辅佐献帝,那时我便已经是奋威将军,进封温候,假节,出行所用的仪仗排场亦是可比三公,如今我又来勤王,献帝若是给我封低了恐怕不太合适吧?
不过献帝若是封我的官职高于曹孟德,又或是与曹孟德相当,只怕也不合适。
倒不是献帝不合适。
而是我不合适,毕竟我现在拜了曹孟德为义父,若我的官职与曹孟德相当,又或是比他还高,这便是压过了曹孟德一头,只怕引起他的不满与猜疑。
不过话说回来。
若献帝果真封我高官厚禄,我又怎能拒绝,难道只因为一个曹孟德我要对自己不起了么?
何况曹孟德总是偏向那个姓吴的,就算真成了事,曹孟德所拥有的的一切最终也要留给曹昂,与我这个半道而来的义子又有何干?
再者说来,我本来拜他做义父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正当吕布如此想着的时候。
“吴太史既有如此决心,吾便心安了,只希望吴太史莫要忘了那些史官先辈们的执着,以免著史不成反成了罪人。”
献帝亦是已经缓过劲来,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之后,终于将目光放到了吕布身上,“吕将军此前曾手刃乱臣贼子董卓,为汉室立下不世之功,也曾忠心辅佐于我,如今又不远万里前来勤王,这份忠心天地可鉴啊。”
“陛下言重了。”
吕布亦是会过神来,连忙拱手说道,“如今乱臣贼子祸乱天下,正义之士都应拍案而起为陛下效力,为天下黎民百姓请命,末将只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如何当得起陛下如此评价。”
“吕将军义薄云天,如何评价都不为过。”
献帝笑了笑,接着又道,“不过你此前已是奋威将军,又晋为温候,受三司之仪,如今又亲自前来勤王,如此功劳吾却有些不知该如何封赏于你了……不若如此,吾便封你为司空吧,并再将符信交于你手,由你管制百官之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