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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早就有点看不过去了,只是碍于曹老板的嘱托强忍着不愿多说而已。
吴良这行人中也就杨万里与几名瓬人军兵士还能算得上是干正经事的人,剩下的……连路都快走不动的老者、乳臭未干的孩童、容姿过人的妙龄女子,还有个更小的女童一口一个“君子”的与吴良腻在一起。
“子和兄恐怕是误会了。”
吴良却又笑呵呵的说道,“这些可都是我瓬人军的精锐,哪里是什么拖家带口,你看这位白姑娘,她早早便已身居校尉一职,还有这位老先生,他虽不是校尉,却也是距离校尉只有一步之遥的司马,剩下的人在瓬人军中亦是身兼要职,都曾为明公立下过汗马功劳,子和兄可莫要将他们当做闲杂人等,而且子和兄看到我有时与他们关系亲密,其实那不过是不可割舍的同袍之谊罢了。”
“?!”
曹纯再次愣住。
这他娘的不是顶人头吃空饷么?!
他长了这么大,就没见过似吴良这般吃空饷吃的如此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人,简直无耻之尤!
孟德哥哥难道瞎了眼么?
否则怎么会对这么个货色如此倚重?
长此以往,孟德哥哥心中的事业只怕危矣!
司马世家的祖坟
还有那不可割舍的“同袍之谊”。
我呸!
这几日曹纯早已不止一次见到白菁菁与甄宓睡在吴良的营帐之中,甚至有时还两人一同留宿,确定这是“同袍之谊”?
而不是睡出了感情?!
曹老板治军颇为严苛,就连出征途中饮酒都被明令禁止,甚至有人因此曾被砍了头,就更不要说出征途中携带女眷夜夜笙歌了,这绝对是曹老板无法容忍的事情!
可吴良竟将此事做的如此光明正大, 简直将曹老板制定的军规当作了耳旁风!
“哼……”
看着眼前容姿过人的年轻女校尉,老得走不动路的老司马,还有应该也顶着个什么官职的小屁孩,曹纯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替曹老板出手铲除吴良这颗终有一天将会危机全军的毒瘤。
然而他哪里知道,这些曹老板其实一清二楚。
非但一清二楚,他对这群瓬人军骨干甚至还有一些了解,毕竟此前曹昂与曹禀都曾亲自随吴良下过墓, 他们虽不是见过当前所有的瓬人军骨干, 但对白菁菁、于吉、典韦与杨万里在瓬人军中的承担的不可或缺的职能都有认识,而这些情况自然也已经通过这两个人的嘴巴传到曹老板耳中。
女校尉?
老司马?
就这么说吧,这些官职可不是吴良随随便便封的,每一个他都给曹老板递过表书。
而对于这支秘密部队的事情,曹老板向来是亲力亲为,那些表书全部都是他亲自批的,印绶也都是他亲自派人送过来的。
只不过这些事情曹老板肯定不会到处乱说,莫说是曹纯这个从弟,便是曹昂那个亲儿子也并不知道瓬人军骨干们的确切官职。
当然,他们其实也没必要知道。
因为瓬人军骨干并不参与战事,自然也不会与其他的军官产生从属关系,他们只是拿着相应官职的俸禄,终日干着曹老板默许的一些秘密事物,曹营的军官们知道不知道他们究竟什么身份,其实并没有那么所谓。
而且曹纯大概已经忘了。
前几日曹老板将他叫入营帐是怎么对他说的:“即刻起你与此前秘密训练的虎豹骑由吴将军调配,他之所言便是我之所言, 这是军令!”
他是来给吴良做保安的。
而不是来给曹老板做眼线, 跑来调查瓬人军的生活作风与纪律问题的,因此他现在产生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已经有些越权,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
见曹纯半天没有说话,吴良还以为他只是为人古板不喜这些游赏之事,于是便又笑了笑,拱手说道:“若子和兄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我自然也不好勉强,不过还是得请子和兄与我们同行,届时若子和兄实在不想参与,便率人在附近为我们做好防卫事宜吧,有劳了。”
“???”
一听这话,曹纯差点又气笑了。
这无赖的脸怎么可以这么大!
我这幅模样难道表现的很不够明显么,他竟还要坚持前去温泉游赏,还敢出言教我与虎豹骑在一旁防卫,简直不可理喻!
曹纯感觉到自己内心的骄傲受到了吴良的挑衅……
终于。
曹纯有些按捺不住,怒视着吴良语气冰冷的说道:“若是吴太史前去公干,末将自当尽职尽责绝无二话,若吴太史只是拖家带口前去游赏, 请恕末将不能从命,并且回去之后,我会将此行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禀报孟德哥哥!”
“?”
这家伙这是要撂挑子?
吴良颇为意外的看向了曹纯。
他自认为这些日子与曹纯之间并未发生过什么矛盾,平时与他说话也总是客客气气,从未有冒犯到他的地方,因此一时之间并不明白他此刻为何会是这样的反应。
难道是对瓬人军的现状不满?
这种可能很大。
毕竟方才曹纯言语之间便已经对他“玩忽职守、拖家带口”的事情表现出了一些不满,甚至提升到了“辜负孟德哥哥的特殊信任”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