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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张杨的忽然到来,除了令吴良不得不推迟了离开的计划之外,倒并未对他产生其他的影响。
最起码这一整天之中,司马府都不曾派人前来邀请吴良,而张杨那边也并为出现任何动静,就好像所有人都将他忽略掉了一般。
如此到了戌时。
外面开始宵禁的时候,杨万里才从外面返回,而后进入吴良房内汇报今日探得的消息:“公子,这次跟随张杨来到温县的不讲之中,只有一个叫做杨丑的人,而那眭固则不在其中,如今杨丑负责南城门的守备工作,因此便在南城门下设下了营帐,杨丑吃住都在营帐之内。”
“很好。”
吴良点了点头,接着便从手边拿起一块已经提前写好了内容的绢布递向杨万里,接着交代道,“这封书信你且收着,倘若张杨近日对我们没有任何行动,这封书信便不必示人,倘若张杨有威胁到我们的迹象,你便立刻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此前交给你的印绶与这封书信送到杨丑手中,切记你与咱们的人不要露面便是,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诺。”
杨万里面露疑惑之色,但依旧施礼接过了那块叠好的绢布。
……
结果第二天大一早,吴良便已经被吵醒。
“吴将军,是司马府的司马朗前来邀请,与他随行的还有一些身着甲胄的兵士,想来八成是张杨的部下。”
曹纯脸上隐隐露出些担忧,小声对吴良说道。
“知道了。”
吴良起身来到院内,瓬人军众人亦是面露忧色在院内等待,而吴良则只是看了杨万里一眼,微微点了下头。
血光之灾
如此来到司马府上,同样是在客堂之内。
吴良第一次见到了河内太守张杨。
张杨生有一张颇为孔武的国字方脸,五官轮廓之中透出一抹刚毅,皮肤黝黑身形魁梧,一看便是时常领兵外在的标志性武将模样。
“哼。”
而见到吴良的第一眼,张杨鼻腔中便发出了一声冷哼,目光之中亦是透出一股明显的冷意,完全是一副来者不善的姿态。
“见过张太守,见过司马家主。”
吴良见状低眉顺眼的对其施了一礼,而后立于客堂之内静静等待张杨出招。
这次与他一同前来的只有曹纯一人,瓬人军兵士与虎豹骑兵士都被留在了外面,而瓬人军骨干则干脆被吴良强行留在了家中,毕竟除了这次不能前来的典韦与被他派出去的杨万里之外,剩下的瓬人军骨干皆是一些老幼妇孺,虽然他们各有各的本事,却并不适合前来这种场合冒险。
“吴先生快快请坐。”
司马防却不敢怠慢了吴良,连忙起身前来迎接,又亲自将吴良与曹纯引到一处案几前坐下,这才笑着向吴良解释道,“张太守昨日便已到了温县,听闻我家出了这档子腌臜事情,立即派兵助我家追查此事,后来又听我说吴先生本领过人,因此特意邀请吴先生前来一叙,领略一下吴先生的本领。”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奇淫巧技,恐怕要令张太守失望了。”
吴良谦虚一笑,又拱手对不远处正盯着他的张杨施礼道。
直到此时。
张杨才终于开口,很不客气的质问道:“既是上不得台面的奇淫巧技,我便没有了兴趣,如今我只想知道,你如何断定司马家的事便是吕布所为?”
这完全就是一副打算为吕布平反的姿态。
不过这倒也并不令吴良意外,张杨与吕布的关系本就非同一般,历史上他对吕布也是很讲义气,如今有人将一个屎盆子扣在了吕布头上,张杨为吕布出头辩驳自是合情合理。
同时目前的情况也得分成两面去看:
若张杨是个讲道理、摆事实的人,吴良自然还有机会从中操弄;
但若张杨干脆就不与他讲道理、摆事实,而只是要使用强权与暴力令吴良屈服,推翻他此前有关吕布的言论,那吴良再说什么亦是惘然。
至少从眼前来看。
吴良认为,张杨应是打算与他“讲道理”,至少是打算与他“先讲道理”。
否则张杨便不会将第一次见面的地点选择司马府,亦不会教司马防与胡昭等人在旁陪同,此举自是有些教司马防在旁见证的想法。
这年头的士族阶层不管私底下做过什么恶心事,表面上依旧十分在意一个“理”字,这是汉朝的政治正确,是士族阶层的遮羞布……哪怕那些豪强之间互相攻伐,尤其是那些有些身份家世的豪强意欲兴兵,亦是极少有人直接出兵,少不了要先广发檄文占领道德制高点,而后再以正义之师的名头攻打。
就像曹老板攻打徐州陶谦时一样,如果不是陶谦部下杀了曹老板的父亲,曹老板恐怕还要受制于天下舆论,没有办法放手去战。
也像如今的袁绍一样。
他已经意识到继续放任曹老板发展下去,必将会成为他最大的威胁,但饶是如此,袁绍依旧会选择先广发檄文指责曹老板的恶行,哪怕是捏造出来一些恶性,然后再一边做着准备,一边寻找时机,很少会做师出无名的事情。
其实后世也差不多。
“洗衣粉”一类的事件不是时常都在上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