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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良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吴将军何出此言?”
曹纯立刻忍不住问道,“且不说你对司马家也算是有恩,如今我们已经落入张杨手中,正如那仆人所言,张扬或许已经对我们有了加害之心,司马家的二公子就算真想害我们,似乎也没有亲自设计的必要了吧?”
曹纯还对方才司马懿派人带来的计策有一些幻想。
毕竟若是此事办成了,曹纯非但圆满完成了曹老板的托付,亦是可以带着手下那些虎豹骑兵士全身而退,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而且这貌似要比吴良此前所说的“血光之灾”靠谱的多。
“如果是为了灭口呢?”
吴良开口反问道。
他并不知道此前司马懿便有过灭口的想法,但此刻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意图。
“灭口?”
于吉的老脸立刻又皱了起来,“公子的意思是,因为我们看出了司马家祖坟的风水格局,哪怕如今祖坟已经被毁,他也照样不希望这处风水宝地泄露出去,为了防止我们到处乱说,因此便对我们生出了灭口之心?”
“有这种可能,万一我们为了活命将这处风水宝地透露给张杨,司马家也照样保不住这出风水宝地。”
吴良微微颔首,“当然,这只是我猜测的原因之一,或许还有其他不为人知原因,这便只有司马懿自己才知道了。”
“说了这么多,你可有什么证据?”
曹纯又有些不甘的问道。
“还记得我刚才问那仆人的最后一句话么?”
吴良笑了笑,颇为耐心的说道,“杨丑乃是驻守县城南门的部将……此事司马懿断然不可能亲自操弄,而方才那仆人既然能够被他派来传递如此绝密的消息,定然便是司马懿最信任的心腹,因此其他的事情他一定也有参与联络,而他叫我们明日夜里自南门逃出县城,却连驻守南门的部将是谁都不知道,这便是最大的问题。”
“正是如此!”
杨万里此刻才接过了吴良的话茬,继续说道,“若是没有提前与杨丑串通,我等深夜走向南门,还不点火把,极有可能被城门守备当做敌人当场击杀,就算侥幸留下一条性命,宵禁期间擅自外出,也正好给了张杨斩杀我们的借口。”
“这……”
听到这里,众人已是纷纷恍然大悟,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曹纯脸上的希冀亦是一扫而空,蹙眉思索了一阵子之后,方才说道:“想不要司马家竟如此狠毒,若是叫我得了机会,定要仔细与他们清算才是。”
“呵呵。”
吴良笑了笑,心中却并不完全认同曹纯。
此时未必便是司马家的意思,而极有可能是司马懿一个人的主意,毕竟张杨来到之前,司马防一直都没有要将吴良强行留下的意思。
不过这不重要。
此事过后,若是吴良与曹纯全身而退,待曹老板真正掌权之后,司马家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么算起来……吴良的到来将司马家祖坟的秘密暴露给了曹老板,为司马家带来了厄运,如今司马懿又想害他灭口,就算是勉强扯平了吧,吴良倒也并不觉得亏心。
……
是夜。
南门城下杨丑的营帐中飘出了一股焦味,正像是布匹燃烧过后的独特味道。
杨丑抖了抖手,将最后一小块即将烧到手指的绢布丢在了地上,眼睁睁看它全部燃烧殆尽,还特意抬脚将那团灰烬搓成了齑粉。
他刚才烧掉的,正是吴良命杨万里偷偷送来的那封信件。
“哼……”
似是内心之中正在进行着挣扎,杨丑长长的出了口气,脸上的神色却依旧十分凝重。
他已经看过了信件中的内容,也见过了那个随信件一同送来的中郎将印绶,并且已经将其藏了起来。
他一早便知道了曹老板大军如今正驻扎在偃师的消息。
而这封信件与那印绶,正是曹老板的密使送过来的,尽管杨丑并没有见到那个密使的面,因为真正将这两样东西送到他手中的,只是一个流着鼻涕、连教他送信的人长什么样子都说不清楚的稚童。
在这封信件中。
曹老板先是言明了不日便打算奇袭温县全歼张杨所部的意图,接着又表达了对杨丑的赏识,表示若杨丑能够弃暗投明定会重用于他,那一起送来的中郎将印绶便是为他准备。
杨丑不可能不心动。
如今他只是个都伯而已,又因为出身不好并不太受张扬重用,今后八成也没有太大的晋升空间。
而若是能够一跃成为中郎将,那便是一步登天,谁会不想出人头地?
但杨丑心中又有些狐疑,毕竟只是一封密信,他连密使的面都没有见过,实在无法判断心中内容的真假,自然也不敢仅凭一封信便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如此犹豫了许久之后。
“啊哈……”
杨丑并没有拿定主意,但困意已经提前袭来,打了个哈欠便倒在床上准备眯上一会。
与此同时。
营帐之外的城墙脚下出现了一个灵巧的身影,绿油油的小眼睛在夜色之中显得颇为诡异,此刻这双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瞅着杨丑所在的营帐。
结草衔环